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知道法国人的颜色是多变的,不是仅有一种颜色——罗曼蒂克。 法国餐桌的颜色 刚到法国时,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软囊羞涩,在一位好心的修女的介绍之下,来到位于吐尔(Tours) 的某寄宿家庭,一家之主是位同为虔诚教徒的布鲁诺太太,守寡多年的独居老妇,虽然年纪八十岁有余,但是身体硬朗的很,不但可以以牙齿当开瓶器 咬开啤酒罐,为了张罗我们寄宿生一行七人的早餐、午餐及晚餐,每天行走来回四十来分钟的路,到小镇上唯一的大超市Champion 买菜。
心情法国料理 勉勉强强地支付了天价的房租( 一个16平米不到的鸽子笼要价约3000元人民币),若是加付一千五百法郎( 折合1800元),包早晚餐伙食;我当时口袋所剩已无多,心想填饱肚子最重要,只饿午餐一顿,应该没有问题,就缴了伙食费。但是第一天早餐时,我就后悔了。 法国面包是从超市买来的次级品,潮湿并带着发霉的味道;柳橙汁是添加了不知多少果糖酸及色素的人工合成品;搭配面包的奶油加橘子果酱,及蒸馏咖啡牛奶,每一样都让我对“法国美食王国”的封号感到怀疑。但是更惊心动魄的法式家庭晚餐经验却要等到傍晚才开始。 当天晚餐,我们一直望着只有煎蛋及青豆的餐盘发呆,因为布鲁诺太太要减肥,我们的晚餐也变成了“减肥食品”,甚至到了一星期将近之时,餐盘里只剩下加热的罐装四季豆。这样的情形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之久,我发现,大家离开餐桌的时间愈来愈早,晚餐过后,一行美国人都躲在房间里一边吃干粮填饥,一边大骂特骂此地的伙食;日本人则关起房门,不发出一点声音地喝着柳橙汁、吃着巧克力面包。我独自端坐在书桌前,觉得法国的天空尽是漆黑一片。 第二天一早,我鼓起勇气来到布鲁诺太太的房门,我使劲地敲门直到她应门为止⋯⋯我嚅嚅嗫嗫地说:“布鲁诺太太,我想停止搭伙,因为我不太适应您这儿的伙食,所以...”她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没好气地自喉间迸出一句话:“什么?你嫌我的伙食不好?!”我望着她的脸,如同马上要冒烟、发出仆仆声的开水壶,双腿有些发软,但仍然勉强镇定:“是的,我希望您退还给我一个月又三星期的伙食费,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