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们学艺术的讲究“学、会、精、通、化”。学就是要有一定的知识面及数量,最后才能从中化出自己的东西来。老观众常为那些已经出了名的青年梅派演员就只能唱那么几出戏,或“到那时要演出,学起来还来得及”而感到吃惊 ,而对年青的专业作者为某一梅派演员谱一出新戏,可自己连《太真外传”》不用说哼,就听都没听过而深为感叹。如果把前辈艺术家的东西尚未学到手,就想有所发展而创新流派,其结果谓之标新立异尚可,谓与前人不同亦可,而欲具有一定造诣成为一个好的流派则未必,若谓超出前人而得到发展,更是不可能的事。 梅兰芳的一生据统计演出的剧目,包括 京剧与昆曲不下二百余出,这就是量的概念。没有这个量的概念,质上要起变化是不可能的。我们之所以把梅兰芳生前演出四十三出戏,以尽量准确的简谱形式出版《梅兰芳唱腔集》,也就是希望立志创造自己流派的青年演员都尽量多的掌握一些梅派唱腔的精华,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而化出新的流派来。 同时,继承和发展也不应该是互相孤立地进行,说是继承好了再发展,这是形而上学的概念,一个学生把老师的东西纹丝不动地保留下来是没有的,学生的生理条件、历史条件、社会条件和老师不可能一样。所以师承的要领是神似而不是形似,这就包含了在师承 过程中就有结合本人条件来“化“的意思在内,梅兰芳在工作最紧张的时期,也就是一九一五年四月至一九一六年九月,十八个月中创演了近十八出多种形式的新戏,唱腔上每出必有新腔,可这时期也正是他学习昆曲、演出昆曲最紧张的时期,这历史的事实可能是最好的说明了吧。 第三,梅兰芳的唱腔艺术之所以能博采众长,这与他丰富的艺术修养、团结他人,特别是和那些周围立志革新的同事齐心协力是有极大关系的。他十分重视昆曲、地方戏、曲艺等各种歌唱艺术的创造精华。从《太真外传》反二黄唱腔中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到刘宝全大鼓的味道。昆曲在我国声乐艺术中是宝库,它十分重视对语言的表现,讲究四声、音韵,并由此而发展出一系列的掌握和运用声音的技巧,如像五声四呼,出字收声,过腔接字以及行腔上的掇、叠、擞、霍、豁、断等方法而使之轻重疾徐,抑扬顿挫更为突出贡献。 梅兰芳吸取了昆曲的优点 ,并融化在自己的演唱之中。而借用梆子戏和大鼓口语化的特点。此外,对绘画、西洋音乐、电影的欣赏也广泛的涉猎,把各种艺术的有益影响,错综复杂地融汇在起,为自己的唱腔艺术服务。 梅兰芳十分尊重和他一起革新的师友、合作者,如早期的王瑶卿、陈彦衡、徐兰沅以及以后的王少卿,这些为梅派的形成和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的人们,他们有的和梅兰芳共同编制了许多新腔,有的以自己出色伴奏扶衬他的演唱,使其光芒更为显露。梅兰芳对每有疑问,必虚心问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