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享乐主义大师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0-04-14 10:43:55 | 出版社: 河南文艺出版社

德国大作家歌德在《浮士德》中写道:

要每日每时去开拓生活的自由,然后才能去做自由自在的享受。

作家、艺术家是生活的开拓者,是艺术世界的创造者,在创业的初期,他们不畏艰难,目标始终如一,为了艺术,他们宁愿忍受生活的苦难,痴心不改,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放弃对艺术的追求。

红遍全世界的摇滚歌星麦当娜当年为了艺术追求曾仅靠吃乳酪、爆米花充饥,甚至还曾从垃圾堆中寻找吃的东西。她坦率地告诉别人她爱吃爆米花主要是爆米花价廉,而且能吃个够。

海明威在成名之前生活也相当艰难,他甚至不无调侃意味地告诉别人说,饥饿是种有益的训练。

瓦格纳在成功之前生计也无着落,艰难至极。当时默默无闻的他靠别人出于开玩笑而给他的一点儿赏钱来支付每天的饭钱。

巴尔扎克在成为著名作家前也曾穷困潦倒,他曾说过他一无所有,只有空气是属于他的。

然而,作家、艺术家绝非是节俭之人,一旦他们获得成功,便会穷奢极欲,毫无节制地挥霍。

乔治·西姆农自称最喜欢简朴的生活,可仅他的房产就有33处,这种简朴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成功之后的巴尔扎克一点儿也不亏待自己。即使是在他由于过分地爱好享受,债台高筑,欠债40万法郎,必须向他的裁缝和医生借钱吃饭时,他还在随意地买他喜欢的东西,一根犀角手杖600法郎,一把削笔金刀190法郎,一个皮夹110法郎,一条项链420法郎。有一个月他竟连续买了31件背心,目的只是为了使他背心的数目达到365件。

除了创造艺术作品之外,巴尔扎克最喜欢的就是奢华和女人。他在一封信里这样写道:“我唯一的爱好,只给我带来悲哀的爱好,就是女人……我观察过女人,研究过女人,懂得去认识她们,去温柔地爱她们。”为了去收获奢华的肉感满足,他不惜花重金来创造一个肉感的环境。据他的传记作者讲,巴尔扎克花钱装饰的化妆室连当年的茶花女也要另眼相看。

巴尔扎克并没有白白辛苦,他用他的才华、名声、殷勤和金钱上的大度赢得了不少女人的芳心,她们统统成了他激情的俘虏。巴尔扎克从她们那里喜获肉体欢乐的丰收,洛威尔·莎拉、桂都邦尼夫人、马尔布蒂·卡洛琳、德·伐勒·特·黑莲、路易丝等都为巴尔扎克提供他希望获得的享乐。

比起巴尔扎克来,瓦格纳在享乐方面不在他之下。粗通艺术史的人都知道,在享乐和奢侈方面,瓦格纳是出了名的。在喜获成功之后,他开始随意挥霍财富。他演《漂泊的荷兰人》、《唐豪塞》、《尼伯龙根的指环》、《罗恩格林》曾赚了不少钱,但仅在两个月之内,他就花得精光,而且还要借贷以求享受。照他的话说是:“我必须花点钱,把我长久以来所希望得到的庇护所弄得舒服一点,好让我可以休息和工作。”

他请了弗朗兹·马拉契和安娜当他的管家,还请了女仆,请了裁缝和装饰商日夜为他赶制他所需要的衣饰、坐垫、丝缎、天鹅绒制品、厚绒沙发、辫穗和花边装饰。除了24件各种不同颜色的长外衣以外,他还订制了许多件丝缎长裤,配上短外衣和衬以兽毛的皮拖鞋。他订制了全套的新行头,以配得上自己的新家。瓦格纳不仅在营造舒适豪华的生活环境上不惜金钱,他也十分愿意花时间。他总是给那些为他工作的人们细致但又经常改变的指示,并亲自检查制品令人产生的视觉和触觉印象。书房是瓦格纳十分看重的地方,他花了不少精力和时间为书房进行装饰。据为他工作的人描述,书房的“墙壁上装饰着丝质的花彩;从天花板上垂下一盏漂亮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地板上覆盖着非常厚的地毯,软到你的脚都会陷下去;家具是一张小沙发,几张扶手椅和一张桌子,全都覆盖着最昂贵的毯子和坐垫……”至于其他的房间,他也同样仔细地加以布置。卧室的格调主要是由红色厚绒布所构成,还有蓝色丝绸的窗帘,白被套上缀有紫罗兰色的饰球。


他竭尽全力去营造自己的神仙王国,然后就请女人到他的王国去当女主人。美妙的环境,令人心动的美丽女人,瓦格纳在生活中无法缺少。据他讲,他的艺术创作也离不开奢侈豪华的生活环境和女人,有了令人心动的女人的拥抱、香水、丝绸、丝衣、柔软而色彩明快的拖鞋,他也就有了创作的灵感。让我们看看瓦格纳自己是怎么说的:

甜蜜热情的爱人!在你的臂弯里,我那创作的冲动是多么大啊……不过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要织锦……银灰色……和粉红色的……别管价钱,最主要的是要洗澡用的香水……我的浴室就在书房下边,我喜欢香味从那儿飘上来……每一样都已经安全抵达,拖鞋和鸢尾草汁,全是第一流的!不过我需要很多,每洗一次澡就得用上半瓶,而我又是每天都洗澡的。请务必记得,里梅的“班格玫瑰”要比“白玫瑰”好……我还要些缎子……光线照在它的皱褶上柔和极了。……沙发要很漂亮的套子……我要管它叫莱迪!黄丝缎的背景,颜色要尽可能浅,上面到处放着花儿——玫瑰花。在美好的早上我需要这一切,才能埋首谱写《帕西发尔》!

女人、奢侈豪华的用品成了他生活的亲密伴侣,成了他生活的“必需品”,没有这些“必需品”,他既不能生活,也不能进行艺术创作。随着岁月的流逝,瓦格纳越来越多地需要女人和美丽奢华的环境,他的这种对奢华的嗜好不仅遭到了道德家们的攻击,也招致了众多债权人的愤怒,评论家们对他表现出极大反感。尽管他负债累累,但他依然毫无节俭的意识,照样讲究繁复华丽的排场。瓦格纳在工作时,需要醉人的香味,柔和的光线和色彩,鲜丽光泽的丝绸衣,柔软的毛皮制品,温软的丝缎,他说触摸这些东西能给他极大的兴奋与震动。这种环境使他得以产生灵感,促使他产生美妙的乐感,写出迷人动听的和声。不用说,优雅的生活环境能促发人产生美好的感觉,并对创作产生一定的影响,但在没有奢华时,瓦格纳不也写出了美妙的乐曲吗?奢华并不是能左右艺术创造的决定性因素。瓦格纳不过是在为自己追求享乐寻找借口。

时代在变,作家、艺术家追求奢侈和寻欢作乐的意识却一点儿没变,只是他们享乐的形式有所变化。《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作者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当年在成名之前穷得没有足够的钱娶他心爱的女人做妻子,成为名作家后,他穷奢极侈,一掷千金,花天酒地,终日沉浸于豪华的宴会和舞会,纵情作乐。

歌坛巨星“猫王”艾尔维斯·普里斯利也是奢侈成性的人,他耗资千万修他的住宅,这住宅宛如皇帝的宫殿,内部装饰华美,他称自己的住地为“优美园”。他为了摆阔和享乐雇用侍从、保镖十几人,除了演出和旅游观光外,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优美园”度过。他生活奢糜,**,嗜好毒品,无节制地满足口腹之乐,暴饮暴食,喜欢顺着自己的性子,与他觉得有吸引力的女人乱交,寻求刺激和享乐。

作家、艺术家成名前生活节俭并非是出自本性,而是当时情况不允许,不得已而为之。一旦条件许可,他们便会竭尽全力去追求享受。在寻求欢乐、奢侈豪华生活这一方面,伊丽莎白·泰勒可谓一级大师。虽然不是国王,不是皇后,但她和她的男人们却像君主一样生活,他们喜欢炫耀,作风专断,尽情挥霍所拥有的财富。

为了收集珠宝中的皇冠,为一枚62.19克拉的卡蒂埃·伯顿巨型钻石,伊丽莎白·泰勒一次就花去105万美元。她有珠宝收藏嗜好,只要她喜欢的珠宝她都不惜花重金购买。1968年,她的夫君为她买了克拉的克鲁伯钻石,价值万美元;随后又买了昂贵的裴瑞格里纳珍珠,四周镶钻石,当中镶一块40克拉蓝宝石的胸针,一枚镶在克拉钻石上的粉红色的罕见钻石,价值千金的红宝石和钻石,价值10万美元的心形钻石,另一价值10万元美的东方珍珠,还有由钻石和红宝石组成的项链。


她不仅喜欢收藏,她更喜欢把属于自己的珠宝戴在身上,她不时地会把双手都戴满戒指,两只胳膊戴满钻石手镯,腰里系上一条钻石腰带,耳朵上戴上钻石耳环,头上戴上钻石头饰,然后把那枚价值百万的卡蒂埃—伯顿钻石王挂在胸前。她说:“有,就要戴。”伊丽莎白喜欢全身珠光宝气,她比任何人都更懂得服装和布景的价值——在大量宝石的装饰下闪闪发光使她觉得更安全,更漂亮,也更出名。

为了在海上游玩,她和伯顿专门买了凯丽丝玛号游艇,花了万美元,修整这艘游艇又花了24万美元。为了行动方便,他们又买了价值100多万美元的一架十座双发动机的喷气式飞机,飞机上带有厨房、起居室、酒吧,还可以放电影。他们说:“我们买这架飞机是为了能飞到尼斯去吃午饭。”伊丽莎白·泰勒把这架飞机命名为“伊丽莎白号”,伯顿对她生活的奢侈习惯非常了解,所以他总是随着她的性子来花钱。伯顿谈到这一点时曾说:“原因很清楚,就是伊丽莎白挥霍无度。她一分钟就要花一千块钱。”

为了在哈莱奇电视公司董事会获得两个席位,他们就花去20万美元。为了能够身穿最昂贵的衣服,伊丽莎白曾让人用42张珍奇貂皮设计拼制成一件大衣,这件衣服的价值为万美元。为了送给伯顿一幅名画,伊丽莎白花了12万美元买了一幅莫奈的风景画。她曾告诉别人,他们夫妇二人特别喜欢花钱,因为“花钱是我们最开心的事了”。伊丽莎白曾很谦虚地说,不包括买首饰,他们一年“买衣服只花10万美元”。

伊丽莎白·泰勒在穿衣方面十分讲究。罗马的提斯安妮公司的老板埃文·理查茨曾说:“伊丽莎白每件衣服只穿一次——就一次。”她的服装绝大部分由这家公司设计。理查茨告诉人们,“这样她穿过的粉色衣服又该扔了;光是这件斗篷上的貂皮就值五六百美元呢。”曾经因为她不喜欢斗篷上的14颗珍珠钮扣,她就把理查茨从罗马招来,命令他把钮扣拆掉,包上一层粉红色的天鹅绒,然后重新缝上。

理查茨说:“有时候我觉得这种手工和细微讲究实在有些不太值得。但是,如果不照她的意思去做,伊丽莎白马上就会发现的。”这位设计师说,她既讲究又苛刻,“她有一次问我有一件衣服的里子是不是真丝的。”

在伊丽莎白看来,这些“细微讲究”对一位女人来说非常重要,这直接影响着她的公众形象。她有一件晚礼服的腰围上缝了300颗钻石,仅仅是为了使她在弧光灯下不至于显得“浑身都是廉价的假钻石”。还有一次,她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要求按照那只她最喜欢的小哈巴狗的毛发式样为自己定制一副假发。

伊丽莎白·泰勒很喜欢狗、猫和其他动物,她总是舍不得与狗分开,她把这些动物视为掌上明珠。1968年,当他们在伦敦逗留时,她和伯顿曾为这些动物专门租了一条游艇,停泊在泰晤士河上,作为这些动物的安身之处。伯顿曾告诉人们说他们为此的确要花钱,尽管他们是社会名流。“是的,亲爱的,为了让狗住在船上,我们每月确实要花21 600美元。可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伊丽莎白舍不得和她的狗分开!”

为了让她的前任丈夫迈克·托德高兴,她买帽子一下就买了50顶,因为托德喜欢看她戴帽子的模样。到香港时看到旗袍能衬出*,她一下子就买了25件旗袍;到了瓦利亚塔港游玩时,伊丽莎白·泰勒一下子就带上了40套巴黎式样的两截游泳衣。

伊丽莎白喜欢旅游,而且喜欢兴师动众,只要她动一下,往往就需要好几个随行人员服侍。她和伯顿在所有国家都享有入境的特权,在机场有航空公司官员的迎接,在海关免受检查。飞机抵达后从头等舱被迎进贵宾休息室,一边享用香槟,一边等候豪华轿车。当这对夫妇带着156件行李、四个孩子、一位家庭女教师、三位身穿貂皮战地服装的男秘书、一位理发师、一位护士、四只狗、一只乌龟和两只戴着钻石项圈的暹罗猫抵达任何一个饭店时,饭店的服务人员都要立正,向他们致意。


为了追求享受,伊丽莎白·泰勒对金钱在所不惜,她想出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念头大肆挥霍。她有一次一下就买下了一打每件价值250美元的迪奥牌睡衣,有时吃午饭也要喝一瓶价值150美元的拉菲特·罗斯柴尔德牌名酒。只有一流厨师的手艺才能满足她对食物的要求。有时,她甚至心血来潮地要人用飞机把洛杉矶的切森饭店做的辣椒运到巴黎、伦敦或罗马。

伯顿和伊丽莎白·泰勒一样,也特别喜欢享乐,他曾对朋友说:“她(伊丽莎白)怀疑我如果失去名利的话还能不能过得下去,就是去过那种默默无闻的生活……我想,如果没有最高级的待遇、最高级的餐桌这一类东西,那我得气疯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看,我的脑袋得重新调整一下才行。”

伊丽莎白·泰勒不仅尽享物质的奢华,尽情满足口腹之欲,而且也享遍肉体的欢乐。在日常生活中,她尽情放纵自我,讨厌任何形式的束缚,对于他人几乎不加防范。为了舒适,她睡觉常赤身*。她的私人保镖海恩斯说:“她睡觉时经常*,或*上身。”当她召唤他时,他经常“能看到那对著名的乳房……她在这种时刻从来不在乎穿不穿衣服,穿多少衣服。有一天晚上,像往常那样痛苦的情形下,她觉得寂寞,便拿起一种非常短、非常*、很透明的睡衣问我觉得怎么样。她说:‘这是我刚花150英镑买的。’我对她说:‘我想,你买这件睡衣时肯定是*冲动了,泰勒小姐。’”对于这样的话,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她觉得这样显得更真实。

玛丽莲·梦露有一次在公众场合故意穿了一件开胸极低的衬衫,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她有意把吊带弄断,几乎将她高耸坚挺的*和白嫩诱人的*完全暴露在公众面前,造成了一个极*的场面。当别人问她是否有意弄断吊带,她微微一笑,把两只大大的眼睛向上一望,不作任何回答。

作家、艺术家成功之后竞相追求享受和奢华仿佛成了一种惯例。索菲娅·罗兰也有收藏珠宝的嗜好,她曾经在私下成为伊丽莎白·泰勒的竞争对手,有一阵还因为钻石的事弄得关系相当紧张。其实,艺术家成功之后挥霍财富,追求奢侈豪华是人本性的一种表露:人活在世上都希望能生活得好,就像过程主义哲学家怀特海说的那样,人希望能掌握人生的艺术。而生活的艺术就是首先要活着,然后是活得满意,最后是增加满意的程度。

然而,作家、艺术家追求奢华和寻欢作乐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首先,他们的行为象征着一种成功,即他们的艺术创造为人和社会认可,他们的创造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回报,这不仅仅是他们的辛劳的报偿,也是对他们才华的肯定,并使他们可以用物质的形式来表现他们成功的程度。其次,他们的行为象征着一种力量,表明他们的存在优越于芸芸众生。西姆农的33处房产并不完全是为了实用,而是代表着一种力量,代表着他有能力去做事情;伊丽莎白·泰勒和索菲娅·罗兰购买昂贵的珠宝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喜欢珠宝,而且也是要寻求一种美好的感觉,即她们买得起世上最贵重的装饰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在追求一种人生境界:随心所欲。作家、艺术家比世间所有的人都更清楚,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死时一件也带不去,因此在有生之年要尽量享受生活的乐趣。他们要世界接受他们的存在,接受他们在完成创造之后去随心所欲地自由选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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