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为什么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0-04-14 13:39:58 | 出版社: 河南文艺出版社

创造令人迷醉,令人心驰神往。艺术的创造拓展了新的生命空间,创造赋予了艺术家无限的自由,创造使他们得以重新安排世界的秩序,随心所欲地造就第二自然。创造使艺术家成为象征领域中的造物主,使他们像神一样强大有力,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创造性活动是诗化世界、诗化生命、诗化人的生存的活动。创造性活动将人引入一种敞开的生存之境,在这里,人摆脱了物的羁绊、形役和物役,中断了现实世界里乏味的日常事务的纠缠,摆脱了尘世生活中功名利禄的庸俗纷争,摆脱了使我们生命力枯竭、心灵之光泯灭的灰色且令人懈怠的无聊生活,进入诗意的栖居。

作家、艺术家创造的世界是一个崭新的生命天地。这一世界使人远离尘世的喧嚣和拥挤,逃离日常生活中令人厌倦的粗俗、使人绝望的沉闷,摆脱反复无常的情绪桎梏、令人厌倦的感觉、枯燥单调的牢狱,寻找生命之美和生命的希望之光,获得生命的丰富感觉,呼吸清纯的空气,到达令人心旷神怡的澄明之境。

创造性活动使作家、艺术家感受到人的生命本质的自由,获得灵魂与肉体的彻底解放,体验生命之酒的芬芳、纯粹和浓烈。创造给予作家、艺术家以无尽的欢乐。

作家、艺术家是幸福的。

作家、艺术家又是高度不幸的。

艺术的创造无情地吞噬了他们的时间和生命,专横地奴役他们去完成艺术作品,肆无忌禅地践踏作家、艺术家的个性,命运无条件地要求他们去完成艺术创造的神圣使命。命运剥夺了作家、艺术家个人生活的欢乐。为了完成创造的伟业,他们不得不牺牲掉他们作为普通人所不可缺少的生命欢乐。

为了创造,作家、艺术家必须长时间孤独一人辛勤劳作。为了创造,作家、艺术家必须勇敢地面对那种永无尽头的囚徒般的生活,艺术创造既是一种令人陶醉的自我表现,更是一种悲苦的劳役。法国女作家乔治·桑对此深有体会:写小说是一种苦役。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抱怨说:“我讨厌这个行当。”只有在雪茄和咖啡的刺激下,她才能够“强打精神来写二百法郎一页的东西”。若不是进行文学创造,谁能让巴尔扎克自行选择孤单的囚禁式的生活?谁能让他一天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这些时间他原本可以用来享受欢情,四处游历,向心爱的女人献媚,拈花惹草,去收获奢华的肉感满足。

创造的自由冲动驱使作家、艺术家在艺术世界里升华到崇高的灵境,与此同时也使他们失去了对原本生命世界的明辨,混淆了本然世界与非本然的创造性世界的时空,从而造成了自我存在的时空误置。他们幻想置身于创造的非现实的世界之中,并把这种幻想视同为现实的必然性。因此,当他们的灵魂企图携带肉体一道向上跃动时,他们的现实存在便发生了中心性的偏离,脱离了本然现实的生命存在的轨道。他们忘记了灵魂与肉体具有不同的属性,肉体的存在匍匐在大地之上,只有贴近大地,肉体生命才能茁壮成长。

艺术的世界把创造者置于一种非常的生存境地。为了获取生命的纯粹、强度和浓烈,生活中的一切都被推到了极端。作家、艺术家必须习惯于极端,热爱极端,在极端之中创造。极端是灵感的来源。作家、艺术家事实上总是在寻求各种高强度的刺激,并主动置身于各种高强度的刺激构成的环境中,觅找新感觉,进行创造。

“一旦献身于艺术,一个人就再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作家、艺术家都往往会不由自主地意识到这一点。的确,艺术家必须将自己的身心置于一种不同于普通人生存的环境之中,置于一种非常化的、在普通人看来近乎疯狂的生存环境之中,他们必须从这类疯狂、极端的环境中获取艺术的感觉以及创造的灵感和激情。

作家、艺术家的生活愈趋于日常化,艺术家的创造灵感和激情就愈趋于消解。

为了保持艺术的激情和冲动,一位用美妙的歌声令无数人倾倒的世界级歌星有意选择反常的生活方式。他白天睡觉,晚上演出,午夜后宴饮,聚众狂欢。为了保持长时间的亢奋状态,他经常要服用兴奋剂,当他妻子指责他的生活方式反常时,他立即反问道:“你嫁给我难道是为了过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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