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水塘增高水位》.表演.1997年 对“幸福、健康、和谐、自由”的追求 杜:你作品的基调,从早期的紧张、极端演变为现在的平和,主要是因为生活境况的改善吗? 张:作品的发展和个人精神世界的成长是一致的、连贯的,不同年龄,不同阅历应该做不同的事情。 杜:“艺术家做的都是垃圾,不断地在造垃圾。能造多少垃圾就造多少,因为你总得把时间度过去,总得找到打发时间的方式。”,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造“垃圾”,而且造的这么大、这么多? 张:人类历史就是制造垃圾的历史,因为人类并没有本质的进化,而是退化。等到地球被洪水淹没消失后,人类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垃圾制造。 杜:你指的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张:欲望 赵子龙(以下简称赵):“我内心就没把艺术当回事,它确实也不是回事。”,那么,你内心最看重的是什么? 张:幸福、健康、和谐、自由。 赵:你的作品中,常常将当代文明的象征物与驴、马、猪等并置,你对当代文明与原初自然的关系如何看? 张:最近我在pace beijing画廊的个展《放虎归山》,讨论的也是你所说的这个问题。展览主旨既是对东北虎命运的关注,对自然和谐的渴望,更是讨论在当代文明的今天,人类正在逐渐丧失原始的野性与激情。人类在退化中发展,在发展中退化。背后其实讲的是人的生存问题。 贾:你曾说“我希望人类是驴的身体……我希望人类全部毁灭,换一个物种换一种生活方式……”为什么希望人类毁灭? 张:人类的历史就是不幸的历史,谁能对我说自己是幸福的?轮回转世与因果报应是密切相连的,也许上世我是一头驴转世过来的,来世可能又是一头驴。我不知道,全靠我的造化了。我喜欢“逆龙”这个词,只有在大海里面对猛浪,才能活动自如。孩子是生命的延续,人死后49天才能离开人间。如果我能选择死亡的方式,我将选择西藏的“天葬”。 杜:在艺术创作方面,你接下来的创作规划是什么? 张:没有规划,有好的想法就去做。我觉得艺术家一生的工作,一个是延伸艺术的枝节,一个是离开这棵树,去拓展它。这两个工作,我觉得我都做不好,自己更喜欢第二个。我喜欢离开艺术,去拓展它的边界,就是把这个概念给模糊掉、给重新定义。 杜:你在上海组建了高安基金会,在中国西部贫困地区建立张洹希望小学,在中国的十所著名大学设立张洹奖助学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情的?初衷及缘由是什么?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张:2006年,我和妻子在上海建立了高安基金会,主要关注于教育文化佛法方面的建设与捐献。佛教里讲“从大我到小我,最后到无我”,“无我”就是“为人民服务”。尽管我总是回到大我,但一直会向“无我”的境界继续修炼。回顾过去二十年的艺术生涯,实在是微不足道,是一个失败者。接下来,我希望做些有益于社会和谐,国家强盛,人类进步的事情,将精力投入到生态环保,文化科技和儿童教育相关产业项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