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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的幸福时光 (2)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11-14 14:58:04 | 出版社: 北京大学出版社

 

结婚生子的愿望曾在他脑海中飞驰。而现在,受到愿与人分享他的房子和作品这一期望的激励,他的精力更加充沛了。高更写信说他会带其他一些朋友过来。越多越好!这间黄色的小房子将会很快成为南部伟大的画室,高更则是它的领军人物。他的愉悦在画作中满溢,他的颜色也开始唱歌了。他夜以继日地作画,为了他的事业能够继续,他仅以面包和咖啡为生。那年寒冷的西北风尤为猛烈,当它一开始肆虐他就无法离开房子,但他决不浪费一秒。

他画当地的公园。公园离他的房子很近。这个公园就像个诗人们梦寐以求的花园,而不是任何工匠的杰作。夹竹桃还在盛开着,那里有真正的花海。一朵花枯萎,马上就有十朵花盛开。雪松和柏树更是增添了生机勃勃的绿色。他描绘公园的繁荣和茂盛,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可以夸大些效果,不是那些树木或植物,而是它们热情绽放和蔓延的色彩,而同时必须保持柏树的庄严肃穆。成对的情侣在这粉色的小路上漫步,他们绝妙地溶入了此情此景之中。

一组新画在这里诞生了,命名为《诗人的花园》(Poet’s Garden),因为他可以想到南方的诗人,例如但丁,他曾经在这样的花园里产生过灵感。这幅画将会挂在高更的房间里,因为他一定会马上到来。树林边上的一对情侣也在画中,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三笔而成,在一排燃烧着的柏树前着以他最初的蓝色、黄色和粉色。他按照自己简单的韵律将人的形式和风景联系起来,不像库尔贝那样将一种因素加到另一种因素上,而是有机地连接,因为文森特赞赏蒙提切利用一种情感来画风景和人物。他对重新获得蒙提切利那令人崇拜的魔法感到绝望,那种魔法就好像荫凉处蜜蜂多情的嗡嗡声。他猜想自己需要有更明亮的心,应该品尝甜蜜的滋味,而不是将禁果装进自己的心里。

 
有蓝色冷杉的公共花园,诗人花园Ⅲ,1888 年,凡·高。
 

文森特所坚信的连续性进步实现了。他减轻了蒙提切利厚涂颜料绘画法的厚重,用清晰的结构取代了蒙提切利模糊的摇摆,奏响了他嗡嗡叫的蜜蜂交响乐。文森特的不懈努力使他逾越了那位他所钟情的,却表现不断倒退的蒙提切利。他缺乏那种多情的魅力,却多了一种对人性更加高贵的觉悟。这时他有了险恶的想法,就像他常有的那样。他用尽所有的力气进行抗争从而试图将他们的痕迹摒除在自己的画作之外,在寒冷的西北风刮起的时候,将它们储存起来供闲暇时间所用。在他奋斗的目标之上,高高的天空里悬挂着一颗星,他悄悄地抬眼注视着一颗星星:这个天才胸中充满了狂风骤雨,脑海中却有着一轮明日。从德拉克洛瓦那里他发现了可以驯服野性的、蛮横的冲动和混乱的秘诀。他最热切的希望就是能够成为他这个小领域的大师,正如德拉克洛瓦是世界大师一样。德拉克洛瓦的色彩就像是喷发而出的熔岩一般,但其中却有着不可思议的“沟渠”将颜色布满整个画布。就像这位大师对自己的印象一样,文森特被他完全折服了,但是德拉克洛瓦的想象力来源广泛,因此需要有一个丰富的大脑对其进行控制,文森特的印象画只出自一个来源;因为这个原因,它们以成比例的暴力向前流淌。这些方法更加简单,文森特画中的“沟渠”更加宽阔并且安排得很随意。你可以看到他的慌乱——就像一个人在死神敲门时慌乱地整理自己的房子一样。凡·高以一种疯狂的方式折服于他的敏感,并且他的反应是猛烈的。他将自己的力量带向成功是一个奇迹,但是他在这个时期几乎没有失败过。他用“情人般的盲目和洞察力”作画。他画中恋爱的情侣逐渐增多。他们的衣着色彩透露出的清脆音色表明他们彼此深爱着。南方的每个人都陶醉在爱情中——倘若能配成双的话。弥列特,这个法国轻步兵辖区的陆军中尉,身边总是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如此之多以至于这几乎让他厌倦。另一方面,他当然不能把她们画出来。文森特画她们,但这是他唯一接近她们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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