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阿尔的幸福时光 (2)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11-14 14:58:04 | 出版社: 北京大学出版社

 

在绘画史上,找到一种相似的品位并不困难。《阿尔城的基诺夫人》(L’Arlesienne)正如出自写乐(Sharaku)之手的头画像。凡·高如果能看到写乐的作品,他毫无疑问会比任何日本画家更加欣赏写乐。但是凡·高和写乐之间的联系并不能解释欧洲画家的魔力。凡·高着魔的自然主义正如东亚接近欧洲那样接近写乐。我们可以欣然地用日本画来粘满整张墙壁,而我们最先享受的就是日本画在其银色布景上大胆设计的简单、适用性元素。此外,我们还欣赏写乐的头像画,因为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们压抑的情绪。日本的绘画方法也适用于欧洲艺术,特别是当这种艺术的欧洲特色不够确定或太过确定时。德加缓慢地用这种方法,惠斯特(Whistler)快速地使用这种方法,而凡·高却没有使用,至少是在他最和谐的画卷中没有这样做。写乐在他乡村人的传统相貌中加入了某种夸张性,从而为日本韵律融入了一股新的力量。德加则创造了一种独特的解剖学,这种解剖学反映了现代心理学和现代礼仪。所有这些画家都为自己的事业贡献出自身的勤勉、认真甚至感性,并且他们成功地激发了一种相似的情绪,但是他们任何一个都没能取得进步和发展。凡·高则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他改革的整个过程似乎都志在将他内心的紧张拉伸到表面,让它触到保险丝从而引爆。他的绘画好似燃烧着的强棉药。火焰像耀眼的花园、燃烧的树木、追逐的云朵和那炙热的太阳。比较起来,这些最先炙热的巴黎的花朵,就好似温室里的植物。我们享受他巴洛克式的光芒和热情,也享受了那些勾勒了洋葱、烛台、烟草的奇特弯曲的阿拉伯式图饰。我们匆忙地解读这些光芒和火焰中的强烈和暴虐。也许在写乐的画中可以找到足够多的解释,德加也有很多,但他们的画中都缺少催促我们解读的动力,因为它们缺少那种猛烈的火焰和热情。《阿尔城的姑娘:基诺夫人》(L’Arlesienne: Madame Ginoux)中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动机如此强烈,以至于凡·高死后20 年,我曾经在阿尔拉马丁广场(Place Lamartine)那家小咖啡馆里拜访了曾作为凡·高模特的老妇人,了解有关凡·高的情况。我们谈论着凡·高,就好像他才刚刚离开桌子,马上就会回来一样。尽管这幅画两个版本的其中一幅从构图和色彩上和另外一幅作品极其相似,但张力稍显微弱,而它的装饰性元素使我们有一种冲动迅速解读它。我们面对的作品几乎都是由写乐所作。

 
静物:花瓶和十四朵向日葵,1888 年8 月,凡·高。
 

凡·高的方法中没有任何新的东西,比如表现主义曾尝试将新理论的产生归因于凡·高,这种做法是对艺术家的贬低。他的方法是伦勃朗、鲁本斯(Rubens)、格列柯(Greco)、德拉克洛瓦的方法升级到了着魔的程度,因为他在布满了烟草、烛台和洋葱的桌子上度过自己的绘画生活,因为这个胸中充满了狂风暴雨的浪漫主义者将思想的神马变成了军马,因为这个堂·吉诃德正在用向日葵和桃花为自己精神的那枚炽热徽章而战。新老世界之间的反差从来没有这么猛烈,也从来没有让我们如此地感动过。

当夏天临近,生命在每一个叶片上悸动时,凡·高将自己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他好像在恍惚中作画,陶醉在南方的风景之中,似乎这灿烂的色彩就是唤醒他思想的鞭子和马刺,因为光线从一天的最开始就使他无法追逐。他感觉自然站在他的上空,似乎他不是在绘画,而是太阳在悸动中敲打着他的画笔,正如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和跳动一样。他的苦恼或许归于这样的事实,即他能意识到自己体内的魔鬼,他听从的魔鬼,这个魔鬼的北方血统又阻止他投降于对南部的痴迷。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上一页阿尔的幸福时光 (1)
打印文章    收 藏    欢迎访问艺术中国论坛 >>
发表评论
用户名 密码

 

阿尔的幸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