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王广义:“雾状思想”与“不确定”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03-25 13:41:05 | 出版社: 中国当代艺术基金出版社

 

李:你觉得你强调的“理性”跟西方的 “理性”是一样的吗?

王:当然是不一样的。我们谈到理性,但又很崇拜尼采,这完全是特别悖反的问题。现在想来,年轻时说的很多话语整体是混乱的,但有一些话题可能是针对一个特定情景说出来的,所以它一下子被赋于了某种意义。

李:早年你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建设一个新的当代艺术秩序。对于这个问题,你今天是否有了新的认识?

王:它是我青春的一个产物,而现在我对东方文化中的不确定性更感兴趣。

李:你不再对建立新秩序感兴趣?

王:对,相对于新秩序,我认为秩序的不确定与雾状的思想对我来说更重要,是它们令我保持着对艺术创作的兴趣与热情。现在我也会在工作室画一些草图,偶尔写写字,对我而言,这是我记录下模糊的雾状思想的一个状态。这些雾状思想成为别人了解我的重要途径,所以我觉得它们非常重要。对于很多艺术家来说,或许完成的作品本身并不重要,而完成作品之前的很多草图与文字等只言片语,即被我称之为“雾状的思想”可能更有意义,更真实。因为一件完整的作品,人们对它所有的理解都是一个社会学的描述,其实这些阐述与艺术家最初的想法距离很大,所以,相对于作品本身而言,创作背后的雾状的东西更有意义。

李:当年你认为“文化不但不能拯救人的消失,而且还加速了人的消失”,这个想法是怎么产生的?

 
王广义,1993年《国际政治》方案草图
 

王广义,1993年《国际政治》方案草图

 
  王:它与情境有关。当时对于生命的探讨是一个重要话题,我认为一个文化人的生命状态没有一个农民的生命状态健康,文化是弱化生命的,文化瓦解人的生命力,所以我觉得文化加速了人的消灭。当然这与一般意义上人类的文明进程不同,而是针对于生命的自然属性而言的。但回过头来看,这种意义的描述可能是最有学术含量的。当我把这个话题落实到字面上时,似乎这个话题的意义远比我现在讲得复杂,但经过我的解释之后,你再看就会觉得如此简单,这就是话语的奇妙之处。
 
  李:一个文化人的生命状态还没有一个农民的生命状态健康?
 
  王:这是一定的,所以文化并不一定是好东西,文化有时是病态的。中国有漫长的文明历史,但就物种而言,漫长的文化底蕴弱化了我们的物种。近代以来,我们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争,但很多次都是以中国的失败与受辱而告终。但就东方人和西方人文化精神而言,东方人毫无疑问是比西方人的状态要高的——当然这不是简单的蔑视西方—— 这与东方的文化重视思考、领悟有关,包括今天我谈的雾状思想它在最高的精神境界领悟上是好用的,因为它的弥漫性非常大,但在现实意义上它并不是无往不胜的,这就是文化的病。所以说一个民族、国家的历史越漫长、越辉煌,但是这个物种在此时此刻的现实利益争夺上可能未必是一个强者。
 
  李:为什么把自己充满宗教意识、悲剧意识和崇高意识的那些作品命名为“后古典”?
 
  王:就名字本身而言,仅仅是“后古典”很好记。宗教让我感觉到恐惧,我对所谓宗教概念的了解实际上是对图像的了解。艺术史中的大量宗教绘画,就是一个个片段式的宗教绘画使我构成了对宗教的一个理解,并让我的心里产生了恐惧感。
 
  杜:那么你对宗教以及不确定性的恐惧感,与你后来强调一手经验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王:有关系,因为一手现实让我有存在感,即一种此时此刻我是存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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