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材料是2003年出土的“朐忍带翅铜人”,与本文探讨的“襄樊铜人”也基本类似。 对襄樊铜人年代的质疑 年代归属,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就算判断了小铜人的铸造年限范畴,也需要解决其文化属性:就算三国时期出土的铜人,其产地,也未必就一定是三国的地理文化范畴,由于这个铜人的所谓“孤立”性,外来品的可能必须被纳入视野,而不能简单宣布为“三国”铜人。由此,既然在地理文化属性上没有明确甄别,那么称其为“羽人”也就不算妥帖,因为并非所有长着翅膀的小孩都叫“羽人”,哪怕是战汉时期,外域的长着翅膀的娃娃人家恐怕并不叫“天使”,也许人家叫“丘比特”呢,在其性质不能明辨之前,宣布其与楚地巫术、道佛有关联的结论,都得慎重。 央视曾经报道,经过7年的考古发掘,考古专家确认在重庆云阳县长江边发现了东汉时期“朐忍”县城遗址,并发现了“青铜小人”,据《北京青年报》2003年6月9日报道:“从本报记者在现场看到的‘青铜小人’,我们或许能感觉到中国汉代的艺术品和古罗马的艺术有某种微妙的关联……青铜小人的高鼻梁有别于黄种人,那大约是个三四厘米高的青铜小人,年代久远了,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并不妨碍人一眼看出它是个带翅膀的裸体男像。它头上似戴帽,模糊的脸部却有着清晰的、挺直的高鼻梁,看起来像那种有别于黄种人的高鼻梁,此外还有一双略凸的大眼睛;一对醒目的翅膀规规矩矩张开在肩后,双臂像是交叠在胸前的样子;下身明显可见男性的性器,还有一双孩子般微微蜷起的憨态可掬的腿。很显然,它带给人的直接联想是属于西方的,然而它却出现在至少距今1500多年前的中国。考古学家说,它的年代大约在汉代到六朝之间,不会更晚。” 2003年由国内媒体报道的这个“带翅膀的小铜人”,基本与本文探讨的“襄樊铜人”的主要特征相吻合,唯一不同的是头部“带帽”的描述,以及“一眼”可以看出的“高鼻梁”,还有背后多出的一个挂扣部件,增加了挂件功能的佐证。 在整个身体才3厘米的小人的“模糊”脸上,记者能看出“有别于黄种人的高鼻梁”,也的确不容易。但这点似乎不能作为人种判断的科学依据。当时考古专家的断代也是汉代到六朝,可佐证襄樊铜人的年份范畴。但《北京青年报》记者的文化判断却很有意思,他引发了此类铜人源头的有益探索,因为他提出了“罗马”。 该报道还引用参与考古工作的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王洪峰的介绍说,以往的考古发掘中从未发现这样的“丘比特”(此称呼为报社记者所称),他们只是推断,这个小铜人会不会是史书中记载的“羽人”。王洪峰介绍,六朝以前的书籍中有关于“羽人”的记载,但也就是一两句,“羽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他们也不太清楚。究竟它是中国汉代的还是来自西方,这实在值得研究。 记者展开了文化联想:史载著名的“丝绸之路”并不只从河西走廊通向新疆乃至中亚那一条,“在汉代张骞出使西域的长途跋涉中,还找到了通向外部世界的第二条道路:从四川经缅甸到印度的南方丝绸走廊,其后印度从海路把中国丝绸转运到罗马,反之亦然。这为古罗马文化信息亲近三峡提供了可能。新疆地区目前尚没见到发现这类人形雕像材料的报道。几年前笔者在昌吉州文管所文物陈列室参观哈密地区出土文物时,见一对铜质的人形铸件,高不过数厘米。据介绍在哈密地区青铜时代或略晚的数处墓地出土过类似的小铜人,其形态和德国旧石器时代晚期皮特斯尔斯遗址中出土的裸体女像略同,可能也是一种符号化的孕妇形象。 其实新疆地区出土过类似的铜人,虽然不带翅膀。《光明日报》 2000年4月14日发表了一篇王炳华的署名文章“楼兰考古百年”,其中就赫然配置了一张“楼兰地区采集的小铜人”(见图二),其造型特征与风格与襄樊铜人极为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翅膀,而有翅与无翅,在洛阳孪生铜人的例证中,已经可以归为同类(见下文)。楼兰铜人在若羌县楼兰古城出土、藏于新疆考古研究所,与小铜人同时出土的汉代遗物,还有汉代铜镜(罗布泊高台古墓出土)、鼓腹、铜镊、铜针、铜环、燕尾式铜镞,以及各种铜饰物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