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物语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0-08-31 14:32:13 | 出版社: 内蒙古日报社

因为“静止”,所以我转而选择了“物”。

在2004年以前,我的作品主要是以传统古典形象为主题的金属焊接作品。当时那批作品产生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是对传统的迷恋,另一个是对材料的迷恋。除此之外,我对金属直接焊接方式的过程特别有兴趣,它是一次性的,不可复制的,一气呵成的,这种状态让我兴奋,以金属材料进行的戏仿也觉得有趣。传统的文化资源作为一个参照,始终与我们现实的思考和状态如影相随,我想这也是我的作品中“盆景”形式不断被借用的原因吧。然而,纵然始终保持着对材料和状态的兴趣,但在面对当今如此丰富如此鲜活的生活和体悟时,过去的方式显得力不从心。2002年的时候,我创作了一件带有装置色彩的雕塑《意外事件》,从那时开始,我对生活日常中被使用的一些物品开始产生了兴趣,象废弃的巨大的包装箱、被倒空后瘪瘪的牛奶盒,牙膏盒,揉作一团的口香糖纸,叠在一块的用过的一次性纸杯,各种色彩的垃圾袋等等。我觉得这些被揉作一团、失去了固定形状的物品由于凝固了我们日常生活中各种无意识的信息,而有了一种精神上的象征性,变得和我们息息相关起来。之后,发展到对现成品进行装置化的改造和戏拟,并以塑造的方式予以呈现,从“废铁”到各种现实生活中的包装和废弃物,我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是对“物”的东西更感兴趣。

 
奇迹之三 木38厘米高 2006

是的,我们太关心自己了。人类以自己强硬的方式向地球宣示自己的意义和存在,人类的艺术也自言自语了几千年,中国当代艺术更是把各种变异的人的形象充当自己的logo,再加上长期模式化的学院训练经历,我已经厌倦了这种自恋!在我看来,我们今天的生活已经被自己制造的各种巨大数量的物品和垃圾所包围和淹没,人自己所有的精神生活都离不开和物欲的关系。我们被自己制造的“物”所包裹,被“物”所挟持,为了被绑架的“欲望”,我们不得不付出“贪婪”的赎金。这些物品就像药渣一样,在满足了我们永无止境的欲壑之后,被毫不留情的抛弃。就如同狂欢之后的斑痕,大醉之后的呕吐物,隔夜的茶叶,排泄之后的手纸,烧焦的烟蒂,昨天的报纸,互联网上被不断更新的文字…它们是人类不断追逐自己欲望过程中必须面对的副产品,形象猥琐、不洁、甚至肮脏,不为人注意,是垃圾的代名词。我们之所以能在使用前愉快地接受这些物品带给我们的视觉和心理上的愉悦,完全是因为他们具有使用的价值,而一旦欲望得以满足,弃之如撇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这些物品在使用前和使用后呈现出的迥然不同的状态让我很感兴趣,前者是漂亮、挺括、高贵和价值不菲的,而后者是猥琐、蜷曲、低下和廉价的,我想把它们重新从生活中抽离出来,把这种猥琐、低下以一种漂亮、干净、唯美的方式展现出来。让自己成为一个现代文明的拾荒者,以放大的尺度,逼真的细节,置换的材料,来使这些物品变得异样甚至巨大,成为现实生活的某种镜像。让所有的肮脏都变得美丽,让所有的扭曲线条都变得有力并耐人寻味,让那些污秽与不洁象花一样迷人,在这里,生活中的荒诞和异常以唯美的方式得以呈现。

面对各种美丽的包装和物品,我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这些“物的躯壳”下面深藏和掩饰着我们各种热切的想法和愿望,所谓欲壑难填,我们越消费越渴望,消费越多欲望更大,永远无法满足,这是我们的海洛因!我试图把各种“物的躯壳”以及它所体现的迷恋,推进和放大到一种极致,并以此来揭示和恢复物的精神性,进而反思所谓的“人类中心主义”。

我相信,“物”的下面被掩盖的是永远也无法知道的真相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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