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上旧梦》、《人约黄昏后》的诗化影像到《理发师》的“艰难叙事”,画家陈逸飞的电影人角色不管如何演绎,他在视觉上的唯美主义总是如影随形。尽管陈逸飞对“《理发师》风波”并不忌讳,但记者在和电影的两位当事人聊天中,还是没有主动触及这个被“爆炒”的话题,倒是陈逸飞屡屡主动谈起5月将重新开机的这部电影。
“哈哈,我这边麻烦了,你倒是火了!”陈逸飞用打趣的口吻对旁边的凡一平说,“不过没关系,再难我也要把它拍完,不,还要拍好!”
谈到选择演员的问题,他讲了一件趣事:他和凡一平在上海的出租车上聊《理发师》选演员的事,被司机听到了,司机好奇地搭讪:“你们是搞电影的吧?”还给两位出主意说,不要尽找熟面孔,还是选陌生的演员好。
于是,我们围绕着熟面孔还是生面孔漫无章法地聊开了。《理发师》沸沸扬扬的一场风波,投资方损失数百万元,尽管陈逸飞曾对媒体表示有压力,但谈笑间,记者感到,他依然轻松淡定,他是输得起的“性情影人”。
谈着谈着,陈逸飞突然转脸看着我说:“听说你也写电影,好像还得过很多奖呢,能不能帮我个忙,给《理发师》出点好主意呀?”真没有想到,他这个驰名中外的著名艺术家,竟然为了电影《理发师》主动“求助”起“外人”来,可见他是憋住一口气,可见他是无论怎样也不会放弃这部电影的。我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就只好点了点头。他又转头对编剧凡一平说,“一平,回头你把剧本给小胡看一看,你们年轻作家的脑袋灵光,大家一起想总比我一个人想高明嘛!”
答应陈逸飞“帮忙出主意”后,我还真的抽空跟凡一平探讨了剧中人物和情节,并对“土匪胜哥”跟“小寡妇”的重头戏提出了具体建议,得到了编剧本人的认可。事隔一年之后,当陈逸飞第二次来南宁做模特大赛评委时,见了我一个劲儿地感谢,说电影只要没开拍,剧本还可以往更精彩的方向改,要我继续“帮忙”。我跟他开玩笑说,“陈先生,再出主意的话,电影上就要打字幕啦!”哪想,他竟然认了真,说可以呀,给稿费也可以呀。看到他那么认真,我赶紧解释说,本子不用再改就已经很精彩啦。
当他确信我这次没有开玩笑后,非常开心地笑了。
逸飞细节
很多接触过陈逸飞先生的人,最先留下的深刻印象都是他的品位和细节。
在《理发师》中扮演理发师妻子的王雅捷回忆起陈逸飞先生的这样一些令人难忘的细节:
“我是去年9月份,《理发师》挑选演员时第一次见到陈逸飞的。当时我在天津拍戏,专门赶回北京去见他。在北京一家五星级酒店见到他,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个极有修养、极具绅士风度的男人。那次见面只是短短地聊了15分钟,他对我说:“我看你的照片担心你上镜会显胖,但是看到你本人我就放心了,我喜欢你窄长的脸,上镜会非常好看。”那天,我知道了学美术的他和其他导演挑演员的要求不一样,他喜欢长线条的东西。此外,很绅士地为女士按电梯钮、细心到为你拧开矿泉水瓶盖的小细节,都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对陈逸飞的品位和细节,女作家赵玫是这样回忆的:
真正见到陈逸飞先生是在去年秋天。那一次我们陪美国朋友来上海观看F1比赛。到了上海便必然会去新天地,而到了新天地也就自然要去陈逸飞先生的“逸飞之家”。从前我已经几次来过这里,对店中的艺术品也总是情有独钟。以为那所有的艺术的所在必然是陈逸飞先生的创造。所以哪怕是看一看也能领会到陈先生的追求。不能忘记那个晚上见到陈先生时的景象。那些照片依旧在提醒着我们曾经的历历在目的瞬间。当我们刚刚走进“逸飞之家”,陈先生竟翩然从楼梯上走下来。是那么神奇地,甚至令人不可思议地,我们终于和陈先生面对面了。那一刻陈先生和美国朋友尽情地交谈着。他认真地倾听着,高兴地微笑着。他是那么温文尔雅,谦和善良,甚至是轻松而闲适的。那个晚上的背景是“逸飞之家”四壁柔和的灯光,还有玻璃器皿发出的晶莹剔透的光斑……
(赵玫:《谁说不是完美的告别》,《羊城晚报》2005年4月29日)
雪桦则回忆到这样的一些细节:
那天,我和焦晃夫妇等在一起小聚,正好遇见逸飞和他的几个朋友在另一桌用膳。逸飞看见我们,走了过来。焦先生和逸飞相互仰慕已久,却未曾谋面。我介绍他俩相见,寒暄几句后,他问我在忙什么,我告诉他,想拍一部有关老上海的电影,手上正忙着中央台的一部有关紫砂壶的连续剧《紫玉金砂》。虽然,听见了有关《理发师》停机的事,焦先生和我却都没有直问,倒是逸飞真言不讳:‘《理发师》是不停不行了。太难了……’随后,他给了我他的手机号码,并一再说要保持联系。他那桌先吃完,行前,他又来打招呼道别。焦先生等他走后,慢条斯理对我说:‘这个人蛮厚道的。’等我们‘埋单’时,却被告知‘那位陈先生已经结过账了’。我只有照他新给的电话给他发了一条感谢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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