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您怎么干上这个买卖啦?” 答:“跟你学的。” “我何时'教导'过让您老人家往这潭浑水儿里跳?”我诚惶诚恐。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受你传染呀……”对方嘻嘻哈哈。 受我传染?妈的——我怎么有种成了SRAS期间果子狸的感觉了?您说说,现在我能不告诉朋友们注意“打眼”——这血淋淋的俩字儿吗? 说这世界上真有没打过眼的人,那就是从来不动收藏这个念头的(当然,他也未必就不在其他的领域里“打眼”)。但凡玩儿收藏的人,谁敢说自己没打过眼?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偏有那些拼着身家性命往前冲的主儿,结果大多从此一蹶不振,甚则有当场惊疯者。 前些日子,我就拜访了某位曾经从“死亡线”上刚刚缓过来一口气儿的收藏家。 问:“打眼之时何如?” 答曰:“若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崩舟!” 皆叹曰:“赝品猛于虎也……” 三 时下从电视节目到文学作品,渲染文玩收藏的题材挺多,那情节被安排得丝丝入扣、引人入胜。然大抵都是些空穴来风、平步青云,天外落横财、转眼富家翁的拣漏儿故事。 如某某人从地摊儿上花十几二十块钱,就拣了个商周时期的青铜古鼎,于是就石破天惊,都说这个漏儿的拍价往少了说也得拍它个百八十万…… 另有某某君在老宅子里,寻得一只快散了架的破柜子,回来仔细观瞧,竟然是大明朝的黄花梨万历柜,而且那柜子里还藏着一只永乐的青花玉壶春,能值多少钱就甭提了,反正让这个占了天大便宜的爷们儿天天的早点都吃鱼翅捞饭,而且是吃一碗往垃圾桶里倒一碗,即便如此,那也得够他们家三代人糟践百十来年的…… 于是有人就不干了,这等的好事儿凭什么我就遇不上?来吧——咱也玩儿一把!收藏之热,就此升温(当然,也有诸多其他原因,但这类故事的点拨似乎更直接些)。 难道——媒体的导向似否出了点儿问题? 唉!这话儿该怎么说呢?既然人的意识或者行为似乎跟病毒一样是可以传染的,那么很小的动因往往就能产生较大的影响,如果我们把眼下的古玩收藏热看成是一种“流行潮”的话,其功效当归功于古玩这个美丽而诱人的信息的“粘稠度”或者叫“附着力”。在信息学上好像有个“附着力法则”,我没能力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但大抵可以理解为“信息时代已经使所谓‘附着力’成为了问题,人们只要将信息传播的表达方式进行微小但是却很重要的改变,就能让大部分的信息变得可以被记住或付之行动。”用时下咱老百姓的话说,就叫——忽悠。实际上并没有谁从根本上把古玩收藏的理念和真谛给解释清楚,只是制作出了一些粘性极高的信息,可谓四两拨千斤是也,我们的某些媒体确实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 那么收藏热既然是带着点儿爆发味道的潮流,想必就存在“突然而非渐进变化”的特点,那就多少有点令人堪忧了。所以无论如何我得唠叨一句:“收藏的世界,与我们的直觉想像并不完全一致。” 看来,媒体的导向似乎出了点儿问题。 多年来我一直有个夙愿,就是想结合自己和一些朋友的切身体验,向人们阐明一个道理:拣漏儿这等美事不是没有,只是其几率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少到了比飞机失事还少见。而打眼的事情,倒是在古玩界每分钟都会发生的。 中国人崇尚这么一句话,叫“酒好不怕巷子深”,用它来形容文玩收藏应该说太贴切不过了。但是,一旦那“酒香”从巷子里飘出来的时候,“酒”的价格也早就飚升了,就不是您花上个仨瓜俩枣能“一醉方休”的了,这也是珍玩的特点。如果在那“酒香”尚未飘出来的时候,您能捷足先“尝”,我认为这就是有点传统意义上“捡漏儿”的意思了。但前提是您得知道这巷子有多深?酒是真香还是掺了香精的白开水?这可是非一日之功!结合您积累的美学、收藏知识与循序渐进的实践经验,小心翼翼地徜徉在有“酒”的巷子里,这才是收藏的真正魅力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