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面对当代中国艺术市场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您对中国当代艺术将来的发展有什么预见?
朝戈:金融危机呢我们会看到了西方犯错误了,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在哪个地方呢?是它的主张,是它的主张的积极性,就是说它有一个特别好的主张:能赚钱,你们先花吧,你们放心好了!然后这个金融呢他会不断地超前,会离开它本身应该做的事情,然后它做了这样的事情呢突然有一天它的基础会崩溃的,我们看到的刚好是这样一个情况。那么我想倒不是说我们挣钱多少的问题,我们艺术界资金投入的问题,我想的更多的是西方在这方面犯错误,难道它的文化上就不犯错误吗?它在文化上依然犯了和这同样的错误。我要举个例子,就是绝对的创造性这个问题。它为什么要求绝对的创造性,我们看每个伟大的历史时期都不是绝对的创造性,都是相对的创造性。20世纪主要的主张就是原创性,而且把这个当成第一位的,“新”是第一位的。我不想评价这个主张,但是这个主张下的作品我们看到了。它不是一个很健康的艺术形态出现。这一点我还是有比较多的观点,这上(视频采访)谈就比较吃力了,把这些观点全部解释出来是比较吃力的。所以金融危机从我们艺术角度上看呢,我关心的不是投资问题、我的艺术价格收入问题,而是它潜藏着西方的、极其乐观和强势的理论建立起来的那些体系,它是有问题的、危险的。这个在经济领域是这样,在文化领域同样是这样的。所以我个人看20世纪西方是犯了很多错误的,绝不是像我们评论界只要西方一个标准产生马上就会介绍给我们,然后这个就成了真理和标准,我们必须跟在这个后面。那么中国的艺术家,我们的头脑为什么不能有一点独立性呢。金融危机实际上告诉你一个泡沫,这个泡沫在精神文化领域依然存在,它的主要价值观我一直是进行怀疑的,包括我的创作活动,绝对不以原创性为基础,我一定要有创造性但不是原创性。我一定要新,但“新”只是我作品中的一个元素。它会给你新的感觉,这个画也是有“新”的,但是一定它只是其中的一个成分。那么这是我的实践活动区别于西方这些观点的部分。
艺术中国:请您谈谈在中国百年来油画的发展进程中,它存在着哪些问题?
朝戈:中国这一百年应该说整个我们东方是在向西方学习的这样一个过程,走的比较早的是日本。其实中国有南派和北派,徐悲鸿先生是北派,然后南派还有刘海粟等等接受了近现代现代文化的一些前辈。我个人看实际上他们在中国的这一百年的教育和观念史上他们都是互补的,都是重要的。但是在总体来看呢,对中国这样一个对西方文化不熟悉 比如说用油画这些特征你想表达中国现实的这个过程来讲,如果没有北派的徐悲鸿等比较保守的观点,比如说我们只有南派的观点呢,我认为情况是不妙的。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是徐悲鸿的北派它是强调一个具有基础性的建立然后逐步达到一个表达现实的能力和个性的;南派是直接强调你的个性。当然我们这个时代是很强调个性的,南派不是更好吗,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它是需要较好的基础才行的。因为我们对西方的油画这套体系时非常陌生、没有基础的,没有一个深刻的基础以后你建立一个自由的个性,它是单薄的。所以这一点我认为南派北派起的作用我自己是这样看的,就是注重基础这一路呢,在中国文化的教育角度还是重要的,还是比较重要的,那南派注重个性的这一点也会提供比较好的经验,比如说林风眠先生等等,他们还是在比较高的基础上使中国文化和西方文化有一个对接的范例,这都是好的一个东西。
艺术中国:感谢您接受艺术中国采访。
朝戈: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