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关于迷失——栗子与刘凡的对话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2-10-08 15:23:05 | 出版社: 《艺树》杂志

栗子的个展“迷失”8月份在德国柏林的Director’s House举行。Director’s House坐落于柏林艺术区最中心的位置,位于博物馆岛正对面,是一家集画廊、协会、艺术家工作室、专业杂志和文化节的综合性艺术机构,曾经举办过一系列重要的艺术节及展览。经过策展人推荐、主办方严格筛选,栗子在众多艺术家中脱颖而出。主办方十分看好栗子的作品,对栗子的个展充满信心,计划随后在欧洲给栗子做系列巡展。

刘:你的新作《迷失》系列仿佛将观者带入了另一种境地,与之前《爱比死更冷》、《月亮盈亏》系列相比,《迷失》进入了一种混沌、模糊、诗意的世界。在那看不明也分不清的朦胧边界里,在那迷宫般的无垠的丛林中,在那戏剧性的狭小空间内,充满了不稳定的失落情绪,它在无限扩张的流淌的色迹中不断地蔓延,扩充至整个画面,最终进入到观者的内心。这批作品无论从内容还是表现方式上都有很大的改变,能谈一下这种改变的缘起吗?

栗:是的,《迷失》系列作品我认为是我创作方向的转变和突破。之前我非常注重人物的刻画,我的作品中几乎没有背景,画面中只是我创作的中性化的人物。那甚至成为我的一个符号。2011年之后我突然对这样的一个符号感到厌倦,我甚至看到我以后会陷入一个重复符号化的陷阱。我不需要去重复我的符号,告诉大家一个我已经说得很明白的概念,因此我转到对空间和物体重组的冲突中找寻一种特有的感觉。

刘:你之前的作品比较关注的是人的内心世界,而新作中抛弃了之前那种没有性别特征、瘦骨嶙峋的人物符号,人物形象在这里变得模糊、甚至消失,你好像更关注作品整体氛围的营造,而不再是符号化的重复。你经历了何种转变的过程呢?

栗:这种转变我觉得是必须的,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必要去重复自己的符号了,艺术家需要的是把自己画面中特有的气质和对事物独特的感受通过作品表现出来。

刘:这种改变与人生阅历有关吗?

栗:当然。我觉得可能我成熟了一点吧!思考了作品后续发展的问题。也有很多是受到一些电影镜头的影响。我想把看似合理的环境和物体,经过重组变成带有我自己神秘主义色彩的新的感受,这样我的作品看起来更有厚度。

刘:在任何时代、任何社会,人们都会有“迷失”感觉。因为我们的个人意识是建立在极不确定地向外延伸的无意识心理之上,我们无法确定心理存在的范围和其终极性质,我们也无法把握个体的存在与自我的命运。你对“迷失”是如何诠释的呢?

栗:《迷失》系列其实是讲述的一种信仰的迷失,因为今天人类充满了末世主义情怀,当然我也不例外。但是即使明天是最后一天我们也不得不安静地度过,这便是我想讲述的迷失在心灵最深处所想表达的。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在试图解决末日的问题,包括有没有末日,我想一定是有的。有开始也一定有结束,之后便是新的开始。这仿佛是个哲学问题。就好像曾经有一个美剧也是叫《迷失》一共有六季。虽然讲述的内容让人一头雾水,但我想这就是《迷失》这个主题要告诉你我的。我们都在去往末世的路上,但是我们在努力地寻找自己的信仰。

刘:我们经常会受到欲望、习惯、冲动、偏见以及各种各样的情绪所主宰或影响,它们限制或者压迫着我们道德上的自由。事实上,我们始终受到各种心理因素的威胁,我们无法驾驭我们内在的生命,它并不听命于我们的意志和意图。在西方文化中,“上帝”代表的是心理所能达到的最有力和最有效的位置,他并不听命于我们的意志和意图。当他脱离了人们的想象时,尼采提出:上帝死了。自我的膨胀和个人的骄傲决定了“自我”成为了宇宙之主,而一个多世纪以来的各种各自为政的“主义”正是在“自我”的表征下上演,在一种被精神病医生称之为“精神分裂”的症候中更迭。你是怎样理解“自我”并将之表现于你的作品之中的?

栗:说到自我的问题,我觉得自我就是一种情绪,我的作品任何的一个选择都是自我的表现,包括我在画面中选择了黑暗的颜色以及破碎的石膏,这就是自我。我正在宣扬我的一种特有的情绪。

刘:你的作品中经常有石膏像,它除了与深色的画面形成了明度上的反差之外,还有什么特殊的来历与意义吗?它与你去意大利的经历有关吗?

栗:我不知道会不会和意大利有关系,但是我非常喜欢意大利,实在是一个深邃的国家,而罗马是非常巴洛克主义的城市。画中的石膏我常常选择非常经典的雕塑,比如有一种迷失我用了巴洛克时期代表作《抢夺萨平妇女》,巴洛克式的扭曲的身体简直让我着迷,但是我将这个雕塑在画面中打碎。因为我需要给人一种非常绝望的感觉,仿佛一个美人在最美的时候死去,或者一个完美的雕塑破碎之类的感觉。我就是想表现这种绝望感。

刘:很多认识你的人都觉得你本人非常美丽、开朗、活泼,与你画面中出现的那种阴冷、沉重完全相反,你能谈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差呢?

栗:我并不想说美丽和开朗只是我的外表,而我内心是孤独的。但是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是否是这样。以我个人来说我不知道我的外表美丽是否也带有一种沉重的危险性?我的一些朋友也认为我的作品就如同我本人,充满了危险和伤感的东西,我觉得是否我就是这样的一个混合体。

刘:这次柏林个展你准备展示哪些作品?一般而言,欧洲艺术家的作品在尺度上都没有中国艺术家这么巨幅,你能谈谈创作大画幅作品的体验吗?

栗:这次展览主要选取了新的《迷失》系列和2010年创作的《爱比死更冷》和《月亮盈亏》系列中最好的几张作品,一共展出的作品是11幅。因为作品的尺幅都偏大,最大的一张是3米x6米的迷失。之所以《迷失》系列的作品都比较大,是因为我这一两年发现我擅长把握大尺幅的作品,我一般都是在梯子上创作的,我甚至觉得爬上爬下让我异常的快乐和兴奋。大作品你需要把握作品的一种节奏,我慢慢体会到画面不需要事无巨细,而是如何做到那种奇妙诡异的节奏感。当然这一点其实在最初我们的美术教学中是大家都谈论的话题,但是如何做到,很多人却不见得能完全了解。我正是画这张大的《迷失》时才体会到的。所以我相信以后我还是会画大尺幅的作品,慢慢去将诡异的节奏实施在我的画面上。

刘:作为本次柏林展览的策展人和推荐人,我知道想跟Director’s House合作的艺术家非常多。你能够在众多艺术家中脱颖而出,受到Director’s House的邀请,从你个人的角度来说,你觉得成功的秘诀是什么?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栗:受到Director’s House的邀请我觉得非常荣幸。我也非常感谢在这次展览过程中帮助我的所有人。我当初画大尺幅的《迷失》系列作品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能有人会收藏这个系列的作品到自己家里,因为作品尺幅偏大,而且作品中的气氛很诡异。但是我知道这系列作品可能在所谓的学术上是很不错的。没想到创作出来后我的收藏家非常喜欢,我觉得他们真诚的喜欢我的思想和我的作品。事实上他们在精神上给我了很大的肯定。Director’s House作为德国非常重要的艺术机构也肯定我的作品,我觉得非常棒!使我对自己更有信心了。

刘:柏林个展之后,你还有什么新的创作和展览计划吗?

栗:我还会继续《迷失》这个系列,我想之后在国内展示我的《迷失》系列的作品。我相信会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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