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从“清心静气”到“飞白”,或者“ 一画”之规到“墨之三味” 或泼墨,其中有一个完整的传统,其突出点就是认为艺术家依靠“ 胸中逸气” 能真正地包罗万象,抓住事物的真源。——塔皮埃斯 我们试用东、西、增、北四个方位概括塔皮埃斯所接触的艺术渊源。 东——指东方艺术,包括中国、日本和印度,哲理、物我、虚实等艺术品评法则;西——指现代西方艺术,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欧美当代艺术运动;南——这里指南欧,塔皮埃斯艺术活动的周围,西班牙、法国、意大利等。北——泛指荷兰德国、瑞士, 从蒙德里安、康定斯基、克里等, 从表现主义到超现实主义。 其他几个方面在别的章节里已经谈到,这里着重讲东方艺术对塔皮埃斯的启示。 据一般了解,从二十世纪以来,印象主义、印象主义之后及分离派等西欧的一大批画家, 在画风上融入一些东方手汉,多半是见之于日本的浮世绘、中国的木板年画、波斯印度的细密画等,从这些可视的画面中接触东方风格,有像梵高那样直接临摹,有像马奈那样作补景,也有像克里姆特以线条和彩色的仿效。总之,较多地是反映在表现效果、艺术趣味及处理手段上。 换句话说,就是还留留在表象和图形上,而很少有人像塔皮埃斯那样对东方艺术进行理论上的系统研究,并在自己的艺术论中进行阐述和运用,在作品的体现也是从外表的“ 融合”走向内质的“ 化合” 。 他在《现代艺术中的传统》一文中写道:“ 就绘画领域而言,无疑是东方给我们提供了最好的榜样。”继而他写道:“ 我想在无数加于我身上的影响中,特别强调一个对于我最珍贵的影响。印度是这些影响的背景,但我在这里却只想提及我们从中国艺术的某个方面,确切地说是从中国智慧同佛教,以及同佛教所兼容的所有印度思想相交融而诞生的艺术中获得的精神财富”。 自五十年代起,塔皮埃斯不断从佛教禅宗中加深对东方思想的了解,并著文赞扬中国和印度艺术,也试图通过东方艺术的图径来求得对自己作品的新解。塔皮埃斯在他撰写的《绘画与虚无》的题首,引写了石涛《苦瓜和尚画语录》脱俗章的“尺幅管天地山川万物,而心淡若无者,愚去智生,俗除清至也” 。也足见他对石涛的理解,在他的心目中,像石涛、八大册人的作品是高度的完美,在他自己的艺术实践里,他也总想去寻觅一种与中国美学中的自然、传神、顿觉等相交融的神韵。 从一位西方现代美术家的角度,凭着他的认识,不难看出对于东方艺术有他自己独到的理解。 在他看来,是老庆思想和孔孟之道造就了中国艺术,又借佛教的传播、丰富和充实,使中国艺术成为真正人文主义的最高典范之一。他认为,东方发现了精神和唯物的一元性,这对现代西方的思想文化史都有影响,且对现代社会也有着重要意义。就具体的中国绘画美学讲,他觉得现代的一些艺术家,从中国的书法中,才懂得了借运笔方式而产生的情感语言,进而成为一种独立表现的途径。塔皮埃斯坦陈:“ 不仅是东方影响作用于我的绘画,而且我也通过我的作品、文章和谈话为促进十分必要的东西方之间的对话作出一些贡献” 。 纵观他的作品,虽然内容取材方法上有自己的独有手段,但我们不难从中窥见东方艺术中所具的意境、空灵、神形、简约、气韵和布局等,在有些画面里也是书法直接入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