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希腊的神话中,有一位男性的爱神,他的名字叫厄洛斯,在罗马时代称丘比特。他生于最初的混沌之中,另一说,他是战神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的儿子。丘比特整天带着弓箭在空中玩耍。他的箭有两种,一是金箭,射中谁谁就会得到爱情,甚至欲火中烧;一是铅箭,中箭者会失去爱情、横生忌恨。在古代希腊的艺术作品中,他一直以一个身上长着翅膀的裸体小男孩的形象出现,顽皮而可爱。 朱基《爱神与普塞克》
卡诺瓦《爱神营救普塞克》
厄洛斯还有一段爱情故事,那就是与普赛克的曲折恋情。希腊神话里的普赛克是人类灵魂的化身,在人世间她是一位公主。艺术作品中常常以一个少女的形象出现。厄洛斯与她热恋着,但阿佛洛狄忒出于对普赛克的嫉妒,不但不赞成这门亲事,反而处处刁难。为此,厄洛斯对普赛克立下了禁规,不许她看到自己的面容。于是,他俩总是待到夜幕降临以后,来到一座特设的宫殿中幽会。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普赛克逐渐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更经不住姊妹们的七嘴八舌。她们当中甚至有的还怀疑他是一个妖怪,怂恿她一定要去看个究竟。于是,一天夜晚,她执意违诺犯禁,趁厄洛斯熟睡的时候点着一支蜡烛偷偷凑到了床前。为了预防不测,她手中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随时准备结果对方的性命。当她揭开帐幔定睛看时,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躺在床上的不但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位年少英俊的美男子。也就在这一刹那,不小心,一滴蜡油落在这张从未见过的脸面上,把他惊醒了。终于大祸临头,厄洛斯一气之下远走高飞,并且从此一去不复返。那座宫殿也随之消失。普赛克悲痛欲绝,寻遍天涯海角,历尽艰辛但毫无结果,最后昏倒在山上。厄洛斯得知后也非常难过,毅然前往援救,并向宙斯求情。天帝终于为他们的痴情所感动,于是成全了这对情人。宙斯赐予普赛克永生不死的生命,并让他们在天上重聚、结为夫妻。普赛克从此也跻身于诸神世界。希腊神话把爱神厄洛斯奉为混沌初开时就出现的最古的神,这是原始社会生殖崇拜的一个反映。而灵魂女神与爱神的热恋故事,也寄托着“灵魂”渴求着与“心”、也就是爱或情欲的结合。那一支金箭和一支铝箭,概括了人类在生殖欲望的宣泄过程中经历的种种欢乐与哀伤。厄洛斯在希腊艺术中一直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婴孩形象,人们透过他表达了一种对生生不息的生命力的渴求和对衰老死亡的恐惧。种的蕃衍,也应该是永远不会衰竭的,就像这个永恒的婴孩一样,在嬉戏顽耍中漫不经心地射出一支又一支的生命的箭。在古典希腊时期,人们把爱的寄托,几乎全部放到了阿佛洛狄忒的身上,当时对这位女爱神的塑造已经达到一种理想的完美了。人们在单纯、静穆的古典审美理想中求得了一种欲望的满足,达到了一种心理平衡。文艺复兴以后,在复兴古典文化的旗号下面,人们再度把爱寄托在这位古代女神的身上。但是,当时的审美理想被突破了,人们不再满足于那个时代有如“清泉里汲出来的最纯洁的水,愈没有味道就愈好”的境界。他们向往古典希腊的现世思想,但是,随着资本主义的萌芽,这种追求却远远地超过了古典希腊本来的规范。以威尼斯画派为典型,富足的市民们借着女神的形象更直接地宣泄着他们的本能欲求。人们甚至把自己日常生活中的寻欢作乐的方式,都放到了这位天国的神祇身上。与此同时,一个更古老的爱神——厄洛斯也即丘比特——被“挖掘”出来了。当年那个背上长着双翅的裸体顽童,在文艺复兴期间,突然地“成长”起来了,一个翩翩少年常常出现在画面上。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只会漫天翱翔、调皮捣蛋、到处恶作剧了。他已经成熟,有他的苦恼、欢乐和追求。由于他的爱,又带出了另一位少女普赛克的形象。于是,他们的爱情故事在造型艺术上又构成了一个新的领域。尤其到19世纪古典主义时期,对这对小情人的描绘达到了顶峰。人们津津有味地反复琢磨那少年男女的情爱。这实质上是爱与美的女神这个主题的延续和扩大,从更年轻一代的层次去表现人类的本能欲求。这,也预示着一种更大的变化在19世纪就已经开始孕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