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策群力,如琢如磨
谈起担任总策展人的过程,邱志杰透露,之前有一些国际策展人给上海双年展艺委会递过案子,可能不太满意,于是学术委员会主席许江提出让邱志杰“牺牲一下,做个提案”。邱志杰做提案的方式是群策群力,请自己的二十个个学生,每人交一个案子,综合一下很快就拿出两、三套提案,艺委会一看就决定下来。之后便找他来当总策展人。
艺委会接受了学术主题结构之后,邱志杰就开始根据结构需要来挑选合作策展人。在邱志杰心目中,适合的合作策展人当然不止目前这三位,但有的忙,有的嫌钱少,各种情况都有。
邱志杰对现在的合作策展人评价是:鲍里斯·格罗伊斯是理论大师,对东欧和中东的艺术家比较熟悉;晏思·霍夫曼是勤快的实践者,手头艺术家名单一大堆,对拉美的艺术家非常熟悉,策划过伊斯坦堡双年展,对中东也熟悉;张颂仁对印度、南亚这一带非常熟悉。
基本上,四位策展人各自先提十五至二十个名字,每人都侧重于自己那一块,然后大家将提名整合起来,总策展人对合作策展人的提名加以研究,给出最终结果。期间,会出现名单重合,就是说,两个都想到同一个人。也有发生冲突的时候,大家辩论,完了之后,最终决定权当然在总策展人那里。如果名单里有一些名字,虽然总策展人不那么喜欢,但合作策展人非常坚持,那么总策展人会尊重合作策展人的决定。就这样,通过邮件和面谈,反复地切磋、琢磨,邱志杰到去纽约去找鲍里斯、晏思,而张颂仁则在香港,可以经常见面,名单一点点确定下来。
目前,整个主题展的参展人数大概为九十多,整个展览围绕着“重新发电”的主题,以溯源、复兴、造化、共和四个板块为叙事逻辑,将所有名单上的艺术家或者艺术小组纳入框架之中。
尽管有诸多不顺,邱志杰还是很乐观。如果发生一些问题,导致展览最终呈现的不完美,邱志杰表示“不担心”。即使出现艺术家没来,或者开幕后布展未完成等情况,他不觉得“有什么丢人”,毕竟之前的很多设想,有一些确实就是不现实的。只要展览能呈现出一种气场和格局,事情就已经在那里。
以下是采访实录:
上海双年展是一个政府主导的重要文化项目,当初您为何考虑参与到该项目之中,并担任总策展人一职?
邱志杰:上海双年展虽然是由政府主导,但是整个双年展的体制从2000年起就开始采用国际策展人制度,这种制度给策展人相当大的自由。另一方面,这事情没有办法一刀切分成政府还是民间,因为在学术上,对上海双年展起重大影响的艺委会是由各种各样的艺术家组成,学术会议包括刘建华、杨福东、丁乙、周长江、卢辅圣等上海艺术家都有参加,学术委员会主席一直是许江,所以其实这是一个上海各个层面艺术界人士都有发言权的平台,而我是对这个艺委会负责的。我提名的艺术家,艺委会都是看过的,而且都是七嘴八舌讨论过,激烈反对的我也拿掉了。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您说它是官方,但是这个官方本身又有非常专业的基础在这里面。本届双年展的策展,之前有一些国际策展人给他们递过案子,然后大概艺委会不太满意,后来许江说‘邱志杰,这个明年展览很重大,您得牺牲一下,您做一个提案吧。’那我做提案,其实是群策群力,我的20个学生,每人教一个案子,综合一下,很快我就拿出两三套提案,他们一看就确定下来。之所以这么块,因为我们是美术学院,当然有这个学术优势。后来组委会就说找我来当策展人,做之前我当然就知道工作量很大,过程将会非常困难,是一场炼狱。但是上海双年展它又非常重要,它的影响力跟某个独立策展人策划的民间展览是不太一样的,在某种程度上它可以影响中国的整个艺术生态。而今年很吸引我的就是因为美术馆搬家,必须重新设计体制。不是每一代策展人都有这种机遇参与历史,所以它虽然是挑战,存在着巨大的困难,但是也是巨大机遇。
本届上海双年展策展团队除了您,还有张颂仁和两个国外策展人组成,团队成员之间是如何分工合作的?是否对一些重大问题有过分歧?如有分歧又是如何解决的?
邱志杰:策展人是我挑选的,艺委会接受了我的学术主题结构之后,我就根据这个结构的需要,来思考挑选策展人。当然我理想的不止这两个,有的忙,来不了,有的嫌钱少,各种情况都有。鲍里斯·格罗伊斯是理论大师,对东欧和中东的艺术家比较熟悉。晏思·霍夫曼是勤快的实践者,手头艺术家名单一大堆,特别对拉美的艺术家非常熟悉,策划过伊斯坦堡双年展,所以对中东也熟悉。至于张颂仁,他对印度、南亚这一带非常熟悉。欧洲、美国当然是每个人都熟的,只要在这个圈子里面混。那么基本上,我们每个人先提15至20个人的名字,每个人提名当然都侧重于自己那一块。中国艺术家主要靠我来提,他们几乎不认识。然后大家将提名整合起来,我会对其它策展人的提名人选加以研究。其实还是有很多重合,就是说,他也想要,我也想要,因为我之所以邀请他来策展,就是知道他跟谁的关系密切,跟哪个艺术家曾长期一起工作。当然也有发生冲突的时候,大家辩论,完了之后,他放弃,最终决定权当然在我。当然名单里也有一些我不是那么喜欢的人选,但他非常坚持。那么我想我既然邀请他当策展人,他有他的道理。所以就这样通过邮件和面谈,反复地切磋、琢磨,我去纽约去找鲍里斯、晏思,跟张颂仁经常在香港见面。形成这么个初步名单后,大家坐下来再讨论,我觉得还少了谁,或者说,这个人我觉得不太靠谱,再改再加,就是这种方式来形成最终结果。
在接手本届双年展策展工作之后,您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邱志杰:最大的困难一个是时间紧,一个是资金少。然后美术馆的体系还不完整,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是全新的,体系还不完整,什么部分都没有,等于没有人。另一个困难主要是预算紧,其实我大多数的精力都在找赞助,然后这恰恰是我最不擅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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