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关于你用水泥做的作品,我个人认为基于身体无非是在情景和非情景化下产生的不同的意义,不论是在医院还是在有一定情景发生之下形成的视觉链条,它所呈现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我们会通过周围的气氛和颜色、线条,还有质感,来对现场情景赋予一定的意义。后来你用这种非常传统的博物馆化的“陈列”方式做了一些跟身体有关的作品,它的意义在这种情景下又不一样了,但是作品本身产生了我认为的另外一种意义,它又迫使我们不得不以一种观看传统雕塑的方式去观看你的作品,我觉得这个是比较有趣的。另外,时代发展到今天,我们在这几十年之内总是在不断探讨和借用诸种艺术表达形式,“制造大、制造全、制造狠”已成为时髦,但是我发现在这种不断地制造“大,全、狠”的时髦样式的过程中,是不是有点太单向化了,或者是太片面化了。所以你的作品,把它做成水泥,做成铁,用非常传统的方式甚至是古典的方式做出来,反而让人很意外。你觉得这个是雕塑还是非雕塑,其实大家心里面都在讨论这个问题,里面的分歧耐人寻味。《被分解的整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的? 答:应该是2007年。开始用雕塑的方式做一些局部的碎块和器官。我原来设想的是,能把一个完整的身体分成很多个部分,也许也就能够尝试凑成一个整体,但是,我想可能最后凑不起来,最后会变成很大一堆东西,但同时又缺了很多部位。 问:假如说传统的雕塑是一种模式或者是一种套路的话,是否意味着你对传统语言采取一种挪用策略,或者是你开始迷恋这种传统的视觉呈现方式? 答:借用大家都很熟悉的一种说话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话,我觉得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比如说,我模仿你的语气在说我的观点时,就像是躲在一个面具后面。 问:模仿? 答:或者说我借用传统雕塑的方式在说话的时候,我就在传统雕塑这个壳的后面,他不知道你要往哪个方向去,你无法被简单地归类。就是说有这样一种感觉吧,一种既放任又规矩的衣冠禽兽的感觉。 问:据我的了解,你对传统艺术是非常景仰的。 答:是,非常景仰。 问:我们之前也谈到过传统意识和意识中的传统精神。我看到你2000年之后的作品慢慢地传统的意识越来越多,我想知道你对这种传统的模式化的东西跟当代观念的结合,甚至是力求某种没有限度的可能性是怎么理解的? 答:这是我之前没有想过的。其实我是不自觉地借用了一些传统的方式,是以一种疑问式的方式进入的。我觉得这一点就像我看了你的木刻一样,你一直在用木刻进行创作,我觉得你所创作的木刻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木刻,但是又像是我们印象中的传统木刻,这也正是它有意思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