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批评界始终十分关注中国现代艺术的文化身份问题。面对多年的中国现代艺术实践以及中国现代艺术在国际艺术领域的发展,关于中国现代艺术的文化倾向、关于中国现代艺术受西方的影响、关于中国现代艺术受制于西方艺术体系,成了中国批评界最有争论性的话题,而这些话题实际上揭示了中国艺术面对的现代性挑战,这是中国批评界对现代艺术的必然反应。 《女人漂亮车也漂亮NO.7》布上丙烯,200x300cm,2007年,浦捷 当我带着这些问题询问劳伦斯,他的观点是:“ 香格纳画廊自开始以来,在艺术作品的文化倾向性上,自己不一定要考虑西方艺术界会怎么看待中国当代艺术,或者中国艺术界又是如何,但是自己必须要考虑中国艺术的当代性。”他认为:“与批评界相比较,中国艺术家比较清楚自己的艺术向哪个方向发展。中国艺术家总是在不断地思考自己的艺术,总是在不断地追问国际当代艺术现象,中国艺术家总是很自觉地要了解西方当代艺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面对艺术的文化倾向性上,中国艺术家不断在了解自身的文化,而且也在了解西方的文化。关于西方当代艺术的体系,中国艺术家既了解自己的历史,而且也会更多地了解西方的历史。中国艺术家对东西方的了解,这是中国艺术家与其他国家艺术家最不同的地方,因为中国正面临着现代性建设和国际性发展,这是一种宏观性思维的需要 。” 回顾历史,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不仅仅是中国的艺术家包括世界所有的艺术家都在改变自己的想法去美国发展,当代艺术面对国际是一个普遍的世界艺术态势,而这个国际就是以纽约为中心的但不仅仅都是美国艺术家的国际当代艺术。当然像所有国家一样,在文化的最高段总是有一个自我中心,美国如此,将来其他国家也会是如此。 劳伦斯说:“面对国际或者向国际发展这也是这几年欧洲最主要的变化。例如,50年以前作为一名法国艺术家,他只要住在法国,只要在法国成功就可以。但是现在不行,如果他要成功,就得去纽约发展。因为在法国的成功,已经远远不够了,而纽约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城市,那里有很多非常好的艺术家,竞争常常是十分激烈的,也是残酷的,那里始终有比你还要重要的艺术家,常常是挑战多于成功。所以作为一名法国艺术家现在只了解法国或者欧洲的艺术是不够了,他还必须了解整个美国的艺术,甚至还要了解整个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如果有一天,西方艺术家要到中国发展,他们同样也要面对中国的当代艺术,甚至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这就是当代艺术面临的国际化问题。而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中国艺术家肯定要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肯定要知道世界最厉害的艺术是什么?什么是当代艺术最重要的东西?什么是当代艺术真正的现代性?中国当代艺术面临的外部压力、面临的文化争论、面临的文化身份质疑、面临的艺术作品向西方学习是很正常的事,因为现代艺术是西方走在了前面,所以任何一位艺术家肯定要知道最前面的是什么。作为画廊,同样需要不断地看作品,同样需要不断地了解国际艺术,知道外面有什么新的艺术?” 劳伦斯的答复显然是宏观性的,就当代艺术的国际性、现代性、未来性,他的观点无疑是客观的。但是在中国,往往会有两种观念相互对立:一种是纯粹的中国化艺术,另一种是纯粹的国际化艺术。前者又往往被称为民族性,后者则被称为国际性。前者就中国来说,肯定具有充分的民族理由,后者往往是国际化意义,并同样具有充分的现代理由。两者的对立,最主要的原因是中国历史的艰难性,尤其一百多年来中国与西方的磨练,使得文化的问题常常具有深刻的历史因素,这就使现代问题含有更多的想象,并且始终无法厘清。而劳伦斯作为一名瑞士人,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经营者,其视点的国际化也是不二的选择。但是,就纯粹的艺术国际化来说,事情也并没有如此的简单,问题的关键还是哪一种现象为主体,这需要每一个人自己去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