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不愿回电纽约现代美术馆支持“艺术自由”,将电报扔进废纸篓。事在1946年。但他与吉洛关于这件事的谈话还没完。以下摘自《和毕加索在一起的日子》第213页—214页: 我提醒他,马莱伯曾指出,对国家来说,一个诗人的作用还抵不上一个成天玩九拄戏的人。“没错,”巴布罗说,“柏拉图为什么说诗人应该被驱逐出共和国?就因为任何一个诗人,任何一个艺术家,都是反社会的,并非诗人和艺术家要这样,实在是他们只能如此,国家从国家角度出发,当然得把他们驱赶出去;而他若是个真正的艺术家,那么,他不会想要被人认可,这正是艺术家的天性。 “艺术家一旦被认可了,就意味着他所做的一切是可以理解,可以通过的,因而只是一顶破帽子,根本不值一钱。一切新事物,一切值得一做的事,都没法得到承认。人们就是看不到那么深,那么远。说什么要捍卫文化,要给文化以自由,纯属荒唐。人们只能在一个广泛的意义上捍卫文化,譬如指继承文化遗产;而自由表现的权利是要艺术家自己去夺取,而不是由人赐予。它不像某个原则能够加以确定,而一旦确定后就得存在下去。假如有什么原则的话,那只有一条,即此原则之所以存在乃是为了反对现存秩序。 “俄国人才那么天真,以为艺术家会适应社会,他们不懂什么是艺术家。国家对真正的艺术家,对那些真知灼见者能怎样呢?不能想象俄国会出个兰波(法国前卫诗人)。连马雅可夫斯基也自杀了。 “有创见的人与国家是完全对立的。对国家来说只有一个办法——扼杀那些具有真知灼见的人,如果社会这一观念是为了支配一个人的思想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必定要毁灭。反之,要是没有扼杀个人的国家,也就不会有具真知灼见的人:只有在这么一种时刻,在这么一种压力下,才会有具真知灼见的人。 “人只有在越过无数障碍之后,才能称得上是艺术家,因而对艺术非但不该加以鼓励,相反应当压抑艺术。” 1999年3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