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作品《西湖》和大型个展《春》,再一次把这个人们并不陌生的名字,推到公众的视野中。事实上,在本报记者开始采访的半个小时前,他还“不太客气”地提前结束了另外几家媒体的访问。不少人认为他行事乖张,另一些人则将这些率性行为解读为他的童心。
蔡国强(前)在个展《春》上向媒体记者讲解作品。
对于媒体和舆论评价如何,蔡国强并不十分关心。他曾经这样说过,“最初运用火药进行创作的动机,是为了寻找到一种能与自己谨慎小心的性格形成鲜明反差的艺术门类,从而释放内心情感。小心翼翼是好事,但艺术家小心翼翼就不是好事。”
《21世纪》:作为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80年代开始迁居海外的那批中国艺术家中的一位,你既是一个典型性的代表,但又和他们有许多不同。例如,出国前你并没有接受过艺术方面的专业教育。今天却在艺术的道路上走了那么远,你怎么看自己那段“不专业的经历”?
蔡国强:如果当年我和别人一样,在艺术学院中学习,用大部分的时间学油画或国画,那我就不会有对空间和材料的特别观念。正是在舞台设计学习中,我接受到了这种训练。后来,才有了《为外星人所做的计划》等系列,这些作品正是建立在空间和时间的经纬度上。就连此次的作品《西湖》,我也是从时间与空间的角度去进行构思和创作的。希望通过这个360度的作品,让参观者以另一种方式去感受西湖。
《21世纪》:是的,去了日本之后,你开始创作《为外星所做的计划》系列。最初,你说自己希望通过这一系列的大型爆炸计划,向宇宙发出信号,寻找地球和外星球之间的对话。直到今天你依然坚持着这种对话。例如,刚刚在美国洛杉矶当代美术馆做的爆破作品《天梯》。这更像是一位研究空间与时间关系的科学家的计划,很少有中国艺术家会以这个为关注点,此前也没有日本艺术家以此为关注点,为什么你会在当时提出这样一个创作计划?
蔡国强:对,无论是在当时的中国还是日本,这样的创作主题的确很少见。我到日本的第三年,在一家小画廊里做了第一个关于时空的作品《空间第一》。我将一个廉价的纸质窗帘炸上许多破洞,挂起来当作一个装置,没想到它竟吸引了日本艺术界的关注和许多媒体的报道。
但我对时空的关注,并不和西方艺术家一样,毕竟我是一个东方人。迁居美国后,我主要在西方工作,常常听到艺术家们谈论空间问题。但我总是在想如何在空间中展现时间。
在东方文化的宇宙观中,“宇”是空间,“宙”是时间。但中国人的宇宙观里关注的,并不是西方人最关注那些话题,如外太空。中国人的宇宙观里更包括了神鬼、风水、气功等看不见的事物。而这个宇宙观也影响了我进行作品创作的方法论。
我的奶奶在我爷爷死后还一直与他对话,她跟我说,她常常能看到我爷爷的影像,例如在湖面上,他们的这种交流已经长达六十多年。人们常说怪力乱神,但对我而言,它们都是宇宙的组成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