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萌:谢谢。这种类型的摄影,最小变成了一个一窝蜂的现象,而且中国很容易形成一个运动,我希望这种现象引起在座各位艺术家的反思,如何跟一种景观,更多跟个人的美学、或者对艺术的理解。
韩国金沃他(音)拍的景观,是长时间曝光,8—12小时,人都消失在景观里,只剩下建筑和场景,也许这种摄影更具有意味、宗教在里面,我读过他一万多字的访谈,我理解他是对宗教、禅宗有自己的理解,他的很多作品跟宗教性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包括他对景观摄影的把握,如何在铺天盖地的景观摄影到来之前,我们艺术家如何拉开这个距离,距离绝大,价值越大,这种感觉,像我们今天被数码包围的时代一样,我们今天完全被数码图像包围,每个人都可以拍照,手机都具有拍照功能,这正好给了我们在座的艺术家和真正的摄影家一个非常好的前提,你如何跟这个铺天盖地的影像垃圾的大量泛滥保持一个距离,你能够到传统摄影经典的方式,使影像不要变得那么随意、那么容易,这个恰好给我们今天做了一个参照,大规模的摄影存在着,正好构成了一个非常好的参照,艺术家应该把它作为一个很好的参照物,如何拉开距离。
景观影像即将泛滥之前,如何去思考自己的方式,我想对未来每个人的创造应该有一个很好的提示。
李媚(《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艺术总监,摄影理论家)
李媚:这是双年展第三代的延续,蔡萌最早在连州做过权利空间的展览,现在在我们双年展的时候,专门有一个展览,就是这个景观,这个展览是第三展览的延续,第一次在这么短的时间,确实是有点奇迹,这次展览从作品的质量来说,比双年展好,这是最起码的。从作品的品质上说,比双年展好得多,我觉得非常好,而且艺术家们的配合,这种精神很令人敬佩。
我觉得实际上吴印咸的展览,不说艺术的死活,是在作者缺席状态之下策展人的解读,实际上是策展人的作品,对摄影的艺术家家,我们应该发现作品的生命力,我觉得把它放在一个什么样的语境下面观看和讨论,这个需要更慎重。
这样做的话,是不是有点太神秘了。我觉得把它放在景观中,可能还不如双年展。他们这一代摄影家们,响声唐(音)最近在做一个展览,原一平,最著名一张照片是东方红,朝霞满天,这次事情是被意外发现的东西,这个时期的照片,为什么区别他其他的照片,因为他是在随意的状态下,就是说,因为他是搞摄影的,同时他是四清工作队的成员,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很很多人在一起,可以很随便的拍摄,在之前,大家对照相机的适应还没有成为一种消费,但是原一平拍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随意的,我们看到的时候,在一种平凡随意当中被记录下来,和我们新华社记者和放在所有新闻档案中的完全不一样,这是它的价值。
在老的摄影家,他们只是在拍这样的照片,吴印咸把它作为一个政治目的来完成,这是肯定的。我觉得在展览中要有一些说明,要有一些特殊的语境。
这次展览,我们有新的东西,空间景观,说景观摄影即将成为新的时尚,我觉得已经成为了,大家用简单的方法拍摄就可以了,至少作为个人精神的表达和态度上,我觉得这个特别的缺少。
王川老师的燕京八景特别有意思,这一组比较特殊,因为我看的时候,给我一个感觉,一进门比较远,我比较远的时候,看到了西山晴雪,因为它远,这个距离就把马赛克调整了,清晰了越走越虚幻,观看的错位,给我一个振动,我觉得王川老师是用心的,但是变成文本的时候,能不能体现观看的感受,我在展厅观看的感受是一个行为,这个行为产生的错觉、形成的意义的表达,这是我的看法。我不知道王川老师的本意是什么,但是我的视觉经验告诉我,这是令我感到欣喜的东西。当你越来越近的时候,完全虚幻,没有了。因为它是历史上确实的照片,在寻找角度去拍照,这里面这种时空的变化,这种历史的变化,这种情绪的变化,文化背景的变化,我觉得印象非常深刻。
我觉得线云强的照片,从来没有进入当代艺术圈,这些年,我们把纪实摄影和当代艺术当成两个概念区别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产生?难道摄影就不当代了吗?难道关注现实社会就不当代了?不知道理论家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看了线云强的东西,我说双年展的时候怎么把你忘了?他有一个露天矿的大坑,上亿年积累的煤矿,一百年就被我们造光了,煤矿资源全部没有了,换了一个角度以后,触目惊心。
还有城市性格,我第一次在沈阳看到那的大钱建筑的时候,不可想象,有哪个城市的人能够这么夸张表达自己对钱的热爱,高举拜金主义旗帜。这个空间景观的转移和当代发生的巨大变化,给大家带来的刺激有深切的关系,我相信艺术家们深切的感受到这一点,我们自己反思自己的生存空间,用我们的图片来表达我们的感受。这是非常具有批判性的,我们艺术家在面对现实生活当中,面对这个时代,我们这种批评精神,这的应该是艺术当中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无论任何时候,我觉得这种东西不能丢掉。我更推崇这个,我们要有恒定的社会价值、文化价值,只有这样,才能把一种人类精神的东西延续下去,才不会被现实生活不断的改变。
线云强这样的,这次被吸收到这个展览里面,我觉得除了作品本身的特点,它可以提示我们摄影界,摄影不是只拍风光,只拍风景,现在很多人拍风光风景,产生了好多无精神实质的艳俗的风景垃圾,线云强的作品真的应该有引导性。
中国拍航拍的人很多,而且拍航拍还要有条件,很多权贵花很多年在非洲拍照片,比如罗红、王琛,有一个企业家讲,他们在追逐河马拍的时候,他说河马冲着天空大喊,线云强在高空当中,能够看到我们这个大地的创伤,能够有意识的记录下来这样一些照片,真的非常的可贵。他这样的照片很多,而且积累起来放在一起,我们感到非常的惊讶。这些东西可以给我们非常深刻的警醒,这是非常好的作品。
蔡萌:确实,这种社会批判性和带有讽刺意味的,对当今的风景摄影也是一个提醒。吴印咸,我还是想说一下,07年做了一次展览,那次主要选了权利,我选了吴印咸,孟锦(音),王国峰等社会主义的建设者,有红色礼堂的系列,那次完全是按照政治学的影像去结构的一个展览,我觉得随着这几年影像的泛滥,慢慢的作为一种摄影现象,今天我们做一些阶段的总结,把范围扩大一点,本来我们这次展览有这个意味,双年展也有这个意味,景观摄影,这样展览大家或多或少能够见到,但是没有专门的探讨。
我觉得作为一个阶段性的总结,我们想把它稍微放得宽泛一点,能够让更多人进来,让话题讨论得更其中。
另外,关于景观摄影的研究和探讨,顾铮老师这几年,做了大量的研究,包括今年的双年展,他专门写了一篇当代摄影的空间表象,他有自己的看法。也请顾铮老师对这个展览发表评论。
顾铮 (著名摄影评论家、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
顾铮:大家都谈到吴印咸,把吴印咸放在这里面,成为一个观看方式的转变的参照,我们以前叫反面教员,现在不能我用这个话,太暴力了、太政治了,但是放在这里就是一种参照,这是一种什么参照?我们现在的观看方式,至少这批作品观看方式是一种凝视,代表了摄影观看的一种倾向,这种倾向和吴印咸的拍摄方式,吴印咸代表权利在凝视,但是除了吴印咸之外,我们大多数的摄影家,他的观看的方式,其实是在和权利对峙,这是一种凝视权利的观看方式。
我们今天至少有胆量面对权利的空间形式,我们可以说,用一种摄影凝视的方式,比如杨铁军等等,各种角度对权利展开一种凝视,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从重看出了一种观看方式的变化。
当代摄影的倾向,我们经历了观看方式的变化,49年以后的摄影,中国的摄影如果以新闻摄影作为一个对象的话,以摆拍为主的方式,确实是为了表现权利,我不把它认为是社会主义的状态的话,我不会按快门,最终出来的结果是权利本身的一种凝视。
我最近在看新华社50年代的刊物,《业务摄影和摄影业务》,这里面的内容非常丰富,这是一个主要的形态。
改革开放以后曾经有一段时间,包括纪实摄影,包括抓拍的实践,这种实践的观看方式主要是抓拍作为基本方式,抓拍结构了官方组织、导演、摆布的固定的方式,我们通过抓拍,把现实当中的噪点、杂音全部纳入进来,看上去是不经意的观看,是对以前得组织观看的方式一种反对。
这种观看方式到20世纪末、21世纪初以后,出现了对社会景观,这种社会景观,其实是人类实践的产物,一种结果的社会实践方式,再次来到了凝视的地段,观看方式的变化,我们发现,这个也是很有意思的。
当然,我们同时也可以发现,在观看的同时,对于画面的一些要求等等,其实也都发生了变化,以前是希望画面中间有高潮、情节,现在失去高潮、失去情节,因为一张静止景观的画面,空间的呈现,相对来说,没有高潮,这样的画面非常的乏味,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画面本身充分内涵了大量的权利意志,欲望等等,如果不以凝视的方式加以呈现,然后把它的细节大规模的加以呈现的话,是没有办法去呈现出这么一种社会的景象的。
另外,还有工作方式上的变化,传统的纪实摄影,基本上是属于一个开放式的,在一个点继续挖下去,一张照片出来了,但是我们现在的摄影方式,包括这次展览,有一点向面的转变,摄影家到各个地方,进行类型学的考察、归类,通过这样的方式,不断的挖掘的方式,到面上,我并不是说有面有没有点,整个是通过感觉是一点一点一点构成的整个现象的一个面,所以这样的工作方式上,以前在一个点上住下来,住一段时间,现在是花一年两年,在全球、全国,在一个地区进行类型学的寻找,所以这也是一个凝视的一个变化。
另外,景观本身,作为一个主体,作为我们的主语,奥克李娅说,现实反客为主,呼唤摄影家去关注它。为什么中国今天出现了以景观、以空间为对象的摄影实践,可能就是因为今天的中国没有一个地方会比中国有这么奇奇怪怪的空间世界,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空间世界,肯定会吸引、召唤摄影家关注它。
按照巴比亚(音)的说法,并不是摄影家在表现对象,而是对象借助了摄影家的观看在表现自己,中国今天整个的社会空间实践太强大了,使得我们无从忽视他们,我们不去面对他们的话,是不可能的,从这一点上,今天对于空间、对于景观的关注,其实是有它的一个现实原因的。
蔡萌说,介于记实和观点之间,我觉得有些作品不一定是介于,可以说是结合着记实和观念,可能也是一种方式,比如何崇岳的照片,两方面已经很好的照顾到了,平衡好了。
我觉得从表现语言的丰富性来说,可以说,这次还是努力照顾到了各种方面的实践,王川的作品,结合记实和观念也没有法说,介于记实和观念也没有有办法说。王婷梅的四个角有一点暗等等,语言的丰富性上,基本上意识到了、考虑到了。
蔡萌:谢谢。我觉得给我们一个很好解释,代表了一切旋律的视觉来进行了凝视。艺术家是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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