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剧照
孟京辉携手廖一梅打造的“悲观主义三部曲”完结篇《柔软》前晚起连续三晚登陆广州友谊剧院,郝蕾、范植伟、詹瑞文三位主演以最佳状态“撕开身体,直达灵魂”,深刻表现了中产阶层的生活隐痛。火爆的票房再度证明了“孟氏出品”效应,散场时不少观众表示“心灵被强烈震撼了”。
说阵容
三个演员撑起一台戏
除了犀利的台词,亦真亦幻的舞台效果也是《柔软》的显著标签。看似简单的两座房子,似乎是两个转动的魔方。换个角度,就是另一场景。房子的墙面,充当了超大屏幕。当演员说话时,大屏幕会放大演员的脸部表情,让人感觉宿命而不真实。交替出现的女医生和男病人的脸部影像,伴随着灯光的忽明忽暗和音乐的绚烂变化,让观众的心灵受到一阵阵“柔软”的刺激。
虽然整部戏只有3位演员,但他们无一不是超级实力派。郝蕾把一个别人眼中放荡、实则内心深刻的女医生刻画得入木三分,台湾偶像范植伟则把心理错位、内心纠结的男人表达得淋漓尽致,至于詹瑞文饰演的男性异装癖设计师,则让人不得不惊叹老牌演员的演技。3个人撑起一台戏,表演大胆前卫。有观众表示:“这种摇滚、挣扎与绝望的气质绝对配得上广州这几日电闪雷鸣的天气。”
说台词
犀利尖锐“重口味”
5月13日首演当晚,在剧场门口短短几分钟内,就分别有4个人来问记者有没有票要转让。走进剧场,座无虚席。演出开始前,导演孟京辉上台暖场,当他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柔软》这部戏的导演孟京辉”时,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男扮女装的詹瑞文演唱的一段暧昧的歌曲拉开了一幕大戏的帷幕——一个一直认为自己是女人的男人坚持要做变性手术(范植伟饰),一个被世人认为是荡妇的整形女医生(郝蕾饰)试图阻止他,从而展开了对爱、性、身体和灵魂的种种思考。
90分钟的时间里,女医生与男病人之间关于男女和人性的对话,撑起了整部话剧。台词句句尖锐直接,观点鲜明、犀利、震撼人心。有力的台词不断撞击观众的神经,在弥漫着悲观主义的舞台情绪中,让人倍感纠结。
对女性、男性生理构造及变性手术步骤的详细解读等大胆前卫的台词,贯穿整部戏,引申开来讲述了对女人、人性以及爱情的讨论。“你说我是不是做个200克的乳房,男人通常认为长了个大胸的人,就没长脑子。”“我可以送一个处女膜作为你的结婚礼物,如果你想要的话……你知道我对那东西的看法,上帝无聊的设计,增加了男人的变态。”“没有比伪善更坏的东西,它阻碍人们了解自己。”“他们视我为异类,只是因为我不屑于掩饰我的轻蔑。 ” “每个人都很孤独。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这些台词从演员的胸腔中有力地迸发而出,让观众陷入思考。也因为这样的台词太密集了,记者旁边一位观众说:“看得好紧张,像在上生理卫生课,或者站在整形手术台上,又好像是在看一本哲学书籍。”
廖一梅:
我们在不断追问生命
演出谢幕之后,孟京辉、廖一梅携三位演员和现场观众进行了一个小小的互动。这也是孟氏作品第一次在广州和观众互动。有观众表示《柔软》这部戏太“重口味”了,并问孟京辉广州观众和北京观众的看戏反应有什么区别。孟京辉真诚地回答:“都一样。一个艺术工作者,真诚地对待自己,就是真诚地对待观众。至于广州观众,我只能说‘当然棒了’!”
有位观众表示,悲观主义三部曲中的《琥珀》没有来过广州很遗憾,她很喜欢《恋爱的犀牛》和《柔软》,但认为两部戏的风格完全不同,想请廖一梅谈谈。廖一梅表示:“《恋爱的犀牛》是12年前写的,是悲观主义三部曲的第一部。但是,《柔软》的写作时间最长,构思了3年,写了一年多。它们确实很不同,但又是一脉相承的,都是我对人、对世界、对生命剥去伪装的一种追问。12年前写《恋爱的犀牛》的时候,我就写到要剥掉包裹人的世俗的一层层老茧,把最柔软的东西暴露出来。就是因为太柔软,痛楚也会随之而来。但是,如果没有对世界对人的最本质的接触,那我们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所以,12年前,我就开始了这种强迫症式的追问。一直到《柔软》更是对情感,甚至抛除男女界限地追问,讨论人是否存在最本质的爱意,生命中什么最重要,人生最核心的意义是什么。从《恋爱的犀牛》到《柔软》,就是自我追问,也是对世界追问的一个过程。”
郝蕾在谢幕时用广东话向观众问好:“你们太犀利了!”引发全场爆笑。有观众表示“你在舞台上表现得非常猛烈”,她则非常机智地说:“我们在舞台上猛烈地表演,在生活中猛烈地生活,但绝对不能在生活中猛烈地表演!”此番妙答再度引发观众热烈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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