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吗?我有机会却无法找到你。我很迷茫,我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走进放映艺术家程然作品的放映室,大大小小的银幕组合上放映着这部自白式的电影。刘嘉玲扮演的女主角叫Adriana,年轻漂亮,搬入程然所在的城市,等不及要见见他。她发了邮件给他。程然没有去会那个兴许并不存在的女人,不过他拯救了这封垃圾邮件。他把Adriana塑造成了一位虚拟情人,创作了一部叫做“信”的影像作品。
这是一部令人玩味的作品,如果Adriana真实存在呢?数字化时代中,人和人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进展?虚幻又真实的场景,促使着人们更深的思考。
“信”出现在由华侨城当代艺术中心主办的第八届深圳雕塑双年展上。像这件作品一样,所有作品没有一件是严格意义上的雕塑,但它们被叫作社会雕塑。这个概念由德国艺术家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提出后,雕塑的概念被拓宽。社会雕塑也被认为是对公众参与艺术讨论的源头之一。而此次展览的所有“社会雕塑”正是对公众参与艺术深度的思考。
“参与本身变成了景观。” 本届双年展的策展人、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公共项目总策展人马可·丹尼尓说,“无论真人秀,还是一些艺术创作品,都能千篇一律地归纳为一种结构化的模式。公众只是跟着流程走,并无思考。这也就让艺术的公众参与变得越来越形式化。”
艺术家对作品介入的深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作品思考的张力。陈劭雄的动画片《水墨媒体》是一件记录了全世界民众街头抗议、大规模演示社会运动的革命式激情作品。所有的水墨原图来自于网络,艺术家用了手工复制的方式重绘了这些图,再把它们做成动画。2005年起,陈劭雄就开始实验于用水墨画做动画。国际性的社会运动在水墨的媒介承载下渗入了东方式的美学思维。集体、记忆、公共观念这些关键词引领了观众对《水墨媒体》的解读与思考。
类似地,把世界各地的民众抱怨编写成歌词,并配乐集体演唱的《抱怨合唱团》,以及邀请乡村官员对民众提出的问题承诺并写在木桌上,再由农民将这些字迹刻入木桌的《社会——店口之村民家具》都是在艺术中嵌入社会议题的形式。
有了社会议题,展览中的这些作品就一定能够促使公众与艺术的对话吗?究竟什么样的参与度才能引起公众的反思,必然是由实践来决定。参与和不参与都是公众的自主选择,而艺术家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打开,让作品足够接触社会,并有足够的人文积累。“我们选择的艺术家都愿意走出去和城市接触,让自己的作品成为一个平台,是扩张性的艺术概念,打破了在工作室自己闭门创作的局限。”来自中国台湾的副策展人吕佩怡说。
艺术家设置了参与的平台,而公众才是参与的主体。“有人不好意思参与,有人没有意识参与,公众最大的问题就是冷漠。”吕佩怡说。因此,艺术家们也在尝试改变公众的状态。
日本艺术家小泉明郎的作品对待冷漠的方式是激烈地打破。
“美好下午的剧场梦境”是小泉明郎在东京地铁上拍摄的影像作品。车厢里的沉默突然被一位貌似熟睡的乘客所打破。他自言自语,而周围人看他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另一个普通通勤者,在漫长的旅途中陷入沉睡。小泉明郎如此描述影片的拍摄过程:“当他只是在啜泣时,人们对他毫无反应。所以我让他一次次地表演,每次都让他哭得再响一点。在第八次拍摄的时候,我让他用力尖叫,终于,我们打碎了人们沉默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