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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居民看得懂的潮祭艺术节——渠蒙专访(3)

能让居民看得懂的潮祭艺术节——渠蒙专访(3)

时间: 2022-10-11 11:21:15 | 来源: 艺术中国

大崎下岛御手洗地区 图片来源:tripadvisor

导言

日本的越后妻有国际艺术节和濑户内国际艺术节可以称之为大型艺术节的代表,这类艺术节往往占地面积大、资金充裕、国际大牌艺术家众多而受到媒体的广泛报道,但是在渠蒙博士的研究中,濑户内依然存在着规模小,立足于当地区域内的小型特色艺术节,例如大崎下岛的潮祭艺术节。这类艺术节为当地居民和艺术家提供了丰富生动、平易近人的舞台,同时这类小型节庆和社区营造紧密相关,为偏远乡村复兴的发展提供了持续的动力,这也为中国相似的的小型节庆和社区发展提供了思路。

潮祭艺术节2019 图片提供:渠蒙

艺术中国:您之前提到的潮祭艺术节是一个小型的艺术节,似乎更充分的体现您说的这种关系性的旅游,这块请您再详细介绍一下,包括您提到的大崎下岛的创意性社区。

渠蒙:濑户内海虽然有400多个岛,但有两个江户时代古老的的岛,这两个岛最重要。一是香川县的本岛,本岛也是濑户内艺术节临时加进来的5个岛中的1个岛,它是一个盐商的岛,规模比较小。

广岛的大崎下岛的御手洗天,有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古老港口,日本没有铁路之前,主要运输主要靠濑户内海的海运,陆路就是人力艰难的徒步,就像浮世绘描绘的富岳三十六景、东海道五十三景。从中国宁波出发到普山,再到下关,再通过濑户内到大崎下岛御手洗港,再到尾道,小豆岛,然后再到神户到大阪,最后到东京,是这样一个过程,也就导致了这些地方成为日本文化的DNA,在200多年前铁路修建之前,这就是日本文化集散地,所以在这样的角度来看,御手洗实际上是一个港口,他为什么在那里做一个港口?

御手洗地区街道 图片来源:广岛经济新闻

这里落潮时,船通不过海峡,必须等涨潮。等待过程中,就慢慢形成了港口,也形成了有妓院、水手和商户的港口文化,从事饮茶、艺伎、弹三弦等各种娱乐活动,近代化之后,这里开始有了汽船,港口就被遗忘了,但江户时代的古镇风貌没有被破坏,跨海大桥建立后,这里的古镇就被保护起来。

濑户内艺术节是国家品牌,御手洗不在这个大型艺术节背景下,这里人数最多的旺季只有一个月,最多平均1天大约只有500个人来这里旅游,村子常驻人口不到200人,还有2/3是退休人口,劳动人口也就几十人,所以是非常没有希望的一个村子。

协助大崎下岛御手洗村村民维持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过半的参与者已经不是本地人而是从附近村落和城市“借来”的志愿者 图片来源:渠蒙

我读博最后两年到这里做调查,早期从岛民那里得知是这里没有年轻人,也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的价值就是它的历史和漂亮的古镇风貌。

有一位艺术家田中先生就移居到这里,有一次我在街上偶遇到了他,这个人给我印象非常好,他也不是当代艺术家,就是一位极其普通的水彩画家,在这里开设了一间普通画廊。我没有想到他要做艺术节,但他就在岛上和其他本地画家形成网络做了一个画展。从画展开始变成超级艺术节2017,就这样越做越好。他的最精彩之处不是他的作品,他的画跟他的组织能力相比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到第三届艺术节的时候,全村人把空闲屋子的钥匙都给了他,我觉得这很厉害,北川都没有达到这个地步。 

田中佐之男作品

他为什么能达到这种程度?可能就是他的领导力和社会协作力的魅力。因为他赢得了社区信任,很多时候他不是在做艺术,而是跟社区搞好关系,他为每个居民画画,然后送给每人一幅画。我看村里的200户人家有一半人家都挂着他的画,你可以想想他付出了多少沟通的成本。

其实这个层面不是艺术,它就是社会企业的角色。我记得艺术节的时候,他们和濑户内艺术节有很不一样的标准,谁都可以来参加,参展免费,但所有的作品都必须尊重本地的风景、文化、自然和历史,这就是很奇特的一个要求,也是很难得的一点,当地人能看懂艺术节的绘画作品。作品不在有多深奥,简单的作品也能震撼心灵,也能让人感悟。而濑户内艺术节有很多国际知名艺术家的作品,吸引了很多城市和国际游客,但本地居民并非都愿意接受,甚至有批评为主题乐园的说法。

潮祭艺术节2018,潮祭执行委员会提供

而潮祭也不要国际著名艺术家,也没有给艺术家的预算经费,因为他要艺术家自愿地来表达艺术创作,允许卖自己作品。

我记得这些艺术家很有意思,有一位艺术家的爷爷奶奶是岛民,他美术大学毕业后通过契机又回到岛上,他就做了一个纸灯塔,灯塔是岛上老航路的一个符号,他就站在纸灯塔里到处与大家合影,就是一个行动艺术,这是岛上文化符号的展现。还有一位神户的年轻艺术家,他的风格就是画海上漂流的塑料袋,美丽的风景添上塑料袋,就成为了批判环境问题的艺术。

我觉得艺术节重新塑造了艺术家。虽然组织者觉得居民可能对画不感兴趣,但好多居民也会来看,他们会跟游客讲画上的房子是自己家的,并讲过去的老故事。潮祭艺术节更加从关系入手,它不是一个创意破坏,不像在直岛上建成一个意大利餐厅这样的例子,他就是江户时代的老房子。原来游客来这里就是花两三小时游览老宅子。现在游客可能不光看古镇,他能进每个老宅子里看作品,这就是很棒的一个概念,而且老宅子不光是市政府拨款来维修,而是居民自愿把钥匙交给组织者,他们允许艺术家在老宅里做展览,但前提是艺术家要把这些几百年的老宅清理干净,所以看似艺术家免费参展,实际上艺术家也要付出劳动。老房子的这种修缮方式也是我觉得最有魅力的地方。

御手洗老城的传统江户时代商店和住宅的街道之一 图片来源:日本体验官网

艺术中国:潮祭艺术节对于当地岛民很友好,对于艺术家来说还有哪些特别之处?

渠蒙:艺术家不是把作品摆在这里就走了,当地居民会和游客讲老宅的历史,而组织者要求艺术家站在作品前面和游客讲他的创作经历,也允许艺术家销售自己的作品。这个展览相当于一个艺术画展和艺术集市的混合体,还有社区服务型的一面。

濑户内艺术节大部分艺术家都来自东京、大阪、和海外,而潮祭艺术节组织者邀请的都是一些省内不太有名的艺术家,艺术家也不会产生太多的费用,成本非常低。另外艺术家名气不大,组织者也希望为这些艺术家提供岛上房子成为工作室,这些艺术家也熟悉在濑户内地区怎么来搞创作。所以艺术节组织起来就非常有活力,它更代表一种地域性。

新冠疫情后,潮祭艺术节更为小型灵活,今年规模比新冠前还大,虽然疫情在日本没有结束,但濑户内艺术节的门票销售在下降,而参加潮祭艺术节的人反而多了,我觉得更值得研究,把控一个小型艺术节比大型艺术节更好管理也更可持续。但小有小的缺点,它没有任何政策和资金上的支持。每一届潮祭艺术节,当地市长都夸耀这里是广岛的模范镇,但都是口头支持,如果能够有一些实际支持,艺术节的可持续性会更强一些。

采访丰岛渔民 图片来源:渠蒙

男木岛观光协会商店 图片来源:完美行旅游情报

艺术中国:在濑户内或潮祭艺术节有没有当地村民参与的集体讨论会,能够收集居民对艺术节更多的意见?

渠蒙:有这种说明会,参加的人不多,并且多是对活动有兴趣的人。所以濑户内官方问卷收集的样本有缺失,只能代表愿意来参加活动的居民,没有涵盖不喜欢艺术界人群的意见。我有自己的问卷,我做了200多个问卷,我研究的就是小店,因为他们既和游客又和本地人打交道,我把它定义为互动窗口,我没有能力去做几千个居民问卷,香川大学做过这种非常耗时的定量调查,他们去一个3000人的岛,只能拿到600人的问卷,剩下的人都不愿意回答,因为他们年龄太大了。实际上永远拿不到代表岛上所有的样本,还不如去做访谈,或者像人类学的方法,你在岛上待的久一点,我待了6年12个岛,200个问卷,100个访谈。艺术节举办期间和之后,我都会去看那里的变化。 

潮祭艺术节2022研究纪录片参展及调研 图片提供:渠蒙

艺术中国:您做的研究非常扎实,您在潮祭艺术节里面还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渠蒙:我在潮祭的角色也是参展艺术家,我是帮他们来做。我第一次参加的作品是一部动画,我把艺术家的海岛风景画做成动画播放,他们觉得很有意思。第二次我做了一部介绍这个岛的纪录片,今年我做了10部纪录片,所以我的角色既是一个曾经的学生,也是现在作为老师带着学生去参加这个节日。我也是志愿者来帮他们收集问卷,潮祭有一个公投的过程,居民和游客评价出他们最喜欢的作品。我还组织各种研讨会,带领各国的老师和学者在大崎下岛做研究。同样我还做旅游方面的调查,我和当地观光协会有很深的联系,慢慢地就跟居民混的比较熟。

带学生参观小豆岛观光协会 图片来源:渠蒙

我在潮祭是真正做人类学和行动研究,对于濑户内艺术节,我还是以更加地理学的角度来观察,就是倾向做大数据角度的人口比较,同时结合着人类学的在地访谈,定量和定向混着做,这样研究会更客观一点,对于定量我有一个大样本,但是我不像经济学家只关注定量,那样你就失掉了很多细节,因为文化艺术活动一定要去做定性分析,去尝试挑战一个“为什么”的课题。有一个大的认识后,你要具体解决一些个案研究,你就会发现更完整的图解。我博士的论文就提炼了一个为什么的问题——为什么社区和社区之间的复兴存在显着差异?

  当代乡村建设热背后的问题

艺术中国:当下中国的乡村振兴持续升温,艺术节庆是大家对于艺术介入乡村的一个熟悉的方式,当下围绕乡村艺术节也有一些争议,甚至有学者认为一些大型艺术节会对乡村系统有破坏作用,您怎么看这一问题?

渠蒙:首先你提到有国内学者指出,乡村建设可能对乡村本身一个系统的破坏,这个我不能说他错,他只是看到了最基本的一个问题,但是我想回问一个问题,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乡村就不会破坏了?

这是第一个问题,他要想好了才能回答,很多学者没有自己的数据和田野调查,就开始变成批评家,我觉得这很不科学。乡村必然会变,我们不是要关注的它的破坏,我们是要关注它的变化,变化包括了可能性的破坏和很多好的地方,是我们要学习和要分享的东西,所以客观地讲我们不是在观察它的破坏,而是在观察它的一个变化。

2019年,濑户内国际艺术节期间小豆岛举办的活动 图片来源:濑户内国际艺术节官网

观察这样的变化能否给其他地方带来一个启示,是否可以带来一个良性的可持续的发展,如果村庄什么都不做的话,很多村庄不管在哪个国家,它都是一个弱势的接近于要消失的一个群体,我们排除村落本身作为农村生产单位的这种功能性之外,它其实富含文化多样性,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把全球化的文化多样性和地方文化多样性并置一起进行互动,我觉得其实要关注的是这样的变化,而不是对乡村的破坏,但是可能大部分的时候观察破坏是最容易的,也比较直观的。但实际上我们要看到的是一个长期对话的过程。

艺术中国:在国内做文化乡建或艺术节,最终还要面临提升乡村经济问题,有些地方可能会将经济收入变成衡量指标,有些地方希望文化艺术能带来乡村的产业升级,日本这方面有哪些经验?

渠蒙:刚才您提到某些地方会将乡村经济收入变成了主要的衡量指标,这其实很危险,我们有经济收入以后如果处理不好又会变成Artwashing,即过度艺术洗涤。旅游上讲叫乡绅化、高档化,它等于说通过艺术把这个地方变贵了,艺术商业化了。村庄变成商业工具以后,你的真实性又在哪里?你的本地文化的增强在哪里?产业是经济学家用来衡量城市经济的,城市是点,乡村经济成果是间接分散的,不是直接的,而且也是长期发展才能提供出来。

艺术中国:我注意到一些做过乡建的村庄会吸引资本推出一批高级的民宿和餐馆,这会引流很多外来游客,但当地村民肯定无法消费这些场所,这样是否合理?

渠蒙:这涉及到社会企业的问题,中国是否在乡村建设里引入社会企业的概念?如果没有社区企业的一面,那就是商业活动。社会面的角色不是纯商业,乡村没有纯商业的概念,纯商业是城市的一个概念,乡村本地化转换的一个重要评价,就是它对社会面所发生的改变。如果纯粹是商业公司的话,你和地方没有交流,那不是社会性的。

设计师原研哉以濑户内海为背景,通过3位戴墨镜的老人形象,设计了3组扁平化的形象,希望诠释“人们彼此间成为一种艺术交流”的美好愿景。图片来源:完美行旅游情报

艺术中国:目前日本和中国都有老龄化问题,返乡创业对于缓解城市压力和乡村凋敝都有积极意义,濑户内在这方面有哪些尝试?

渠蒙:日本已经意识到99%的乡村要消失,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们也在做最后飞蛾扑火的尝试,这对中国来讲会是更大规模的一个启示。

去年日本老龄化达到29%,也就是全社会1/3是老人,中国2020年老龄化程度相当于日本1985年,中国其实还不超过21%,超过21%定义是超老龄化,日本29%已经无法定义了。到2040年,日本80%的的社区就会消失。在新冠之后东京人口已经停止了增长,日本又是唯一坚持不招收移民的国家,从数据上看,日本真的没有未来。但这也是后增长(post growth)的一部分,人类的任何活动是不可能一直正增长的,就像经济一样。

目前濑户内返乡的青年,一部分是由于艺术节,一部分真是忍受不了大城市生活。比如我采访的一个过去在岛上的移居农户,过去在东京的爱情旅馆(love hotel)工作,每天就在一平米的空间做收银工作,只能看到客人的手。他就想换一下生活方式,所以这些人从东京大阪来到岛上,他们要经历各种变化,他们没有农业背景,有的就从零基础学习有机农业,还有创业型宜居的人一半时间种地,其他时间做摄影师,还有一部分作家,我对这个群体的研究会比濑户内艺术节的体量更大。我现在正写一篇讲网络模式的乡村创业企业和当地网络关系,网络和场外的关系,他们是一个多样化的关系网络。

2018年,小豆岛上的歌舞伎表演,岛民们不仅会表演,还会扮演舞台经理、化妆师、乐器伴奏者、服装师等角色。图片来源:濑户内国际艺术节官网

艺术中国:您提到濑户内某些岛的社区因为艺术节出现了一些新创业移民,有的职业和艺术无关,他们是怎么与当地社区融合的?

渠蒙:它是一个因果概念,没有艺术的契机,这些事物不会出现。要用新内生去考虑,艺术是外生性,社区本身不可能发生内生。打个比喻,疫苗就是外生动力,疫苗激活内生的免疫力就是新内生,这和乡村复兴是一个道理。

有人觉得濑户内非常好,他们就想各种办法留下来,日本社会不是有钱就可以买房,很多时候购房者需要有人介绍,在社区生活一段时间,社区居民信任你,才把房子卖给你,他们有这样的文化,就像老房子里的佛龛是祖先的传承,房主即使让房子烂掉,农田荒废掉,也不愿意把祖先传承下来的土地白白送给别人。  

福井纯子在只有160多人的荻岛上将一所废弃的老房修复为岛上唯一的图书馆。渐渐地,岛上来了理发师、渔夫、学校和托儿所的员工等新居民,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为社区作出贡献。福井纯子认为图书馆只能在社区中建造和运行,这些社区不是用金钱来定义“价值”,而是我每天的努力如何才能让我的社区更聪明、更健康、更快乐。图片来源:smallripples

这其实对社区复兴来讲是个局限,也是很复杂的过程,日本的反乡移民和创业的问题与艺术没有太大关系,它是一个地理学角度研究内向移民的问题。这方面是我另一个研究方向,更贴切讲也是和濑户内艺术节有关,濑户内有好多这样的移民。一个艺术节有三年周期,这些人如何生存?这牵扯到一个社区机制问题,就是在资源受到限制的社区里,他们是怎样运用有限的资源和人力来打造他的创造性,从而做到一些社会企业的角色,帮助岛民解决一些社交等需求,当地人给他们一些折扣,有一个吃午饭的地方,这些新移民其实起到了比官方更大的作用。

艺术中国:您讲到很多乡村的关系艺术,但目前国内很多艺术家和设计师可能为了规避麻烦,并不愿意跟当地居民更多互动,他们更愿意和当地政府直接沟通,迅速铺陈自己的作品,这样会带来哪些问题?

渠蒙:这又回到一个艺术上的问题,好多人以本地居民不懂艺术为理由,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别说本地人,游客也看不懂。我觉得潮祭艺术节的价值就在于它的主要内容是风景画,当地人能看懂能接受,这是最重要的。而本地人对濑户内艺术节只能看个热闹,很多人说年轻的面孔又回来了,但这些人跟艺术没关系,这是旅游带来的变化。

艺术中国:目前国内乡建的案例有些做的很扎实,但如果按您列举的标准来看,可能还有很多问题,尤其是村子结构性改变,您认为国内的乡建的方向是什么?

渠蒙:我可能订的标准太高了,目前能达到像我说的十条标准的基本上没有,不用谈经济结构转变,从文化结构转变也没有,目前我觉得更多的意义是乡建做比不做强的状态。还有大家可能觉得日本的艺术节做的好,但我觉得国内肯定有好的一面,但还没有被发掘出来,所以我接下来要投入精力做比较研究。

我希望更多学者像渠岩老师那样,他既做研究又做实践,你没有亲身经历的感觉,是无法理解到艺术创造者面临的各种苦恼。乡村建设不是什么新兴时尚的东西,它其实需要很强大的抗压和沟通能力,面对不同思想的人群,你去说服他,而且你还要让他理解到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过程,这是很有意义的。

艺术中国:日本研究乡村社区复兴比较深入,前几年北川先生也有意到中国参与大地艺术节,那么您认为日本的经验能对中国的乡村振兴起到借鉴作用吗?

渠蒙:接下来我想继续研究的核心课题就是日本的乡建团队在中国做艺术节会做成什么样,这其实牵扯到了更多层面的问题,日本濑户内艺术节也被认为只有一半的满意率,也不能说超级成功,所以日本本身就还没有解决的模式,拿到中国的土地上会变成什么?这种利益驱动的背后直接的拿来主义到底能够起到什么程度的作用?当下不只大陆在抄艺术节模式,台湾好多村庄也在抄,台湾的模式稍微不太一样,他们也没有做到可持续。我说纯粹拿来主义没有土壤,活不长,即使政商模式不一样,组织模式不一样,也不见得就嫁接的成。所以这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受访人:渠蒙 采访人:刘鹏飞)

渠蒙

渠蒙,综合科学博士(创意旅游地理,乡村/海岛研究),日本广岛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研究科助理教授(2022)、日本北海道大学高级旅游研究中心副教授,博士生导师(2023)、日本和歌山大学旅游研究中心访问研究员, CREATOUR International (欧盟)顾问、艺术岛中心(日香川直岛)研究总监。兼任国际海岛文化研究组织(SICRI)共同召集人兼国际海岛研究学会(ISIC)联合主席、国际学术期刊《Island Studies Journal》(《海岛研究》,加拿大)《Okinawan Journal of Island Studies (OJIS)》(《冲绳海岛研究》,日)客座主编,以及国际学术期刊《Event Management》(《活动管理》,美)、《Frontiers in Sustainable Tourism》(《可持续旅游前沿》,瑞士)、《Journal of Marine and Island Cultures (JMIC)》(《海洋和岛屿文化期刊》,韩)、《Journal of Responsible Tourism Management (JRTM)》(《负责任旅游管理期刊》,马来西亚)编委/顾问以及《Shima》(《海岛》,澳大利亚)等审稿人等。他的研究结合艺术社会学,旅游地理学和乡村/海岛研究等从跨学科角度出发来探索东亚乡村社会中的艺术振兴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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