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 李津 可亵玩的世界 对传统的思念,就像夜晚梦见老情人一样。 ——李津 文之为物,弥患凡旧;若无新变,无以代雄。 ——萧子显 在如今的水墨领域里,李津通常被认为是最擅画的人之一,擅画之意并不在于格调清逸或气韵高古,而在于他触摸当代生活的能力,这种能力在相当程度上源自他对文人画传统进行的身份感的消解和主题性的颠覆。 对于文人画传统而言,无论是山水还是花鸟,都作为理想人格的隐喻,正如北宋理学家周敦颐在他的《爱莲说》中视莲花为高洁的、不为环境所动的人格化身,并且感叹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长久以来,中国的传统文人画与这种文学表述保持着整体的一致性,并由此赋予了自已一种独特的文化身份:即使身处浊世或剧变的时空之中,传统文人的典型态度也往往是“清赏”,从其诉诸笔端的对象那里,寻找具有疏离感和独立意态的自我表征,而在当代社会里,这种身份感往往变成了一种姿态化的表演,原因在于如此的角色定位已经丧失了与文化环境的互动关系。 对立于清赏式的“远观”姿态,李津采取的是戏谑性的“亵玩”立场,在他的画卷中,自我与周边的世界同化为可亵玩的对象,艺术与生活的距离被取缔了,精英化的文人身份彻底消解,世俗的欢乐本身成为了表达的主体,生命的欲望与本能受到赞颂,他那些颓废而怪诞的文本流溢着巴赫金(M.M. Bakhtin)式的“民间狂欢”色彩,也如同一场罗兰•巴特(Roland Barthes)所言的“醉”的无尽编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