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Art:《牡丹亭》系列作品会延续多长时间? 侯庆:这个不好说,通常一个题材做完展览延续两年后就会把它放下。中间也许会有个过渡题材,当时《琵琶记》和《牡丹亭》中间就有一个过渡题材,叫《美丽》,前年在雅加达、去年在新加坡都做了个展,今年是在香港。我是想找当代都市的时尚女性美,这个感觉和我们传统绘画的审美是有差异的,大家简单看就是美女。画这系列作品也是在给自己补课,包括人物的选择,我在研究我们这个时代的具体的技术化的对女性美的一个态度,这个东西不是美院能教的,它是时尚课,在时尚圈里他们会把这个东西表现的淋漓尽致,但是美术学院对这个东西感悟是很弱的,比如我现在买的全都是摄影书。《美丽》那个题材其实也是为了我现在这个题材《牡丹亭》做的,黄宾虹说:“画画这个东西你缺什么补什么。”说起来你缺气补气,你缺力就补力。现在我们涉及的科目多,这个科目不是美术学院定的所谓科目,而是艺术家自己定的。因为每个艺术家的科目不一样,所以我这个做完以后觉得有什么新的科目就会把一些新的东西加进去练。 World Art:西方现代艺术传入中国以来,很多艺术家都在强调绘画观念深刻性,您认为绘画的观念性重要吗? 侯庆:我不强调观念的深刻性,我觉得艺术家观念的深刻性是不可以谈的,因为艺术家不是思想家、也不是哲学家,所以他们观念的深刻性上只有一些感性的东西,谈不上深刻也谈不上逻辑性,所以这个时候你让艺术家表达一个很有深度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你像米开朗基罗,他有建筑的深度,但是哲学的深度我相信他是不够的。艺术家实际上感受一种状态,然后把这些感受表达出来,文学家也是这个概念。像曹雪芹的《红楼梦》,他观察和表达的东西非常高,这是艺术家要做的,艺术家需要有观察社会的能力,表述社会的能力,他能体会黛玉、宝钗几十个女孩子每一个人的各性特征并艺术地表达出来,艺术家的职责就完成了,至于说社会建设性,这不是他来负责的。我现在做得东西也是强调这个,我选择去感受去体会,当然不是说你艺术家不深刻就不需要学习,同样要学习但是不要过渡强化观念的社会意义,因为观念的社会意义这个很庞大的东西不是艺术家能思考过来。如果你去思考社会政治问题,思考军事问题,你连基本的知识都没有,你不能在机构内得到信息,你接触的层面太低,所以这个时候的批判是很狭隘的,是客观上的狭隘不是主观上的狭隘。你没有办法,因为你是一个井底之蛙,你只能看见你周边的东西,你看不见更大范围,一个井底之蛙他能有什么社会批判性?你一个艺术家的见识太短、你的活动范围太短太狭隘,所以这个时候批评你可以作为闲谈,但是不要真把它当回事情,假如你给国家的决策者提意见都不一定有这个资格,因为你有很多事情不真正了解。 World Art:《牡丹亭》之后您会做什么作品? 侯庆:初步想的是做《竹林七贤》,这只是一个想法,因为难度很大,我现在也在找人物原型,社会上我的朋友、我朋友的朋友,类似于这种状态的人不好找。他实际上不是在正常的工作状态,他有才华但实际上闲散下来,也有可能还在从商,我现在有几个目标,到时候怎么表达?怎么拍摄?怎么弄到画面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从我的作品说起,《牡丹亭》比《琵琶记》从视觉上要丰富一些,然后概念变化要多很多。时间也长,实际上做得比《琵琶记》要深入,面也要宽。《竹林七贤》那个东西要更深入,面做得更宽一些。时间我估计会更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