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与上海总有着某种特殊的意味,1985年他作为瑞士留学生来到上海复旦大学留学,学习电影戏剧专业,那也是他第一次到中国,之后1992至1995年他作为一名画廊的见习生在香港Plum Blossoms画廊工作,而到了1996年他重返上海,并实现了他心中的夙愿:在上海开设一个现代艺术画廊。 劳伦斯说:“之所以把画廊放在上海,是因为上海与香港这两个城市在文化与社会习性上有着许多的相似性,尤其上海的现代和开放意识与香港有着惊人的一致,而这些他作为一名上海的留学生和在香港工作时就深有体会。此外,当时上海已经有一些现代艺术家,有的艺术作品即使今天看来还是比较有意思的。另一方面,20世纪90年代中期整个上海的现代艺术状况还是十分的平静,当时上海没有一家现代艺术画廊,其他的画廊也寥寥无几。当然,这个情况不仅仅在上海,90年代中期整个中国的现代艺术还是不被大家看好,它既没有必要的艺术作品的社会展示空间,也没有现代艺术普遍的社会认可性,更不要说现代艺术市场;同时真正在做现代艺术的人在当时也很少,整个中国的现代艺术十分有限,北京与上海的现代艺术家在人数上基本可以简单地记数,这是为什么自己把画廊放在上海的主要原因。” 劳伦斯认为:“上海是中国十分重要的城市,是中国的经济中心,它不仅仅是中国的一部分,也是世界的一部分。上海的文化具有相当的独特性,上海的艺术普遍具有个人化的语言,这些因素为将来的上海现代艺术发展甚至中国的现代艺术发展积蓄了很大的潜力和良好的可能性。此外,20世纪90年代中期,北京已经有汉斯的‘中国现代艺术文献库’,布朗的第一个中国现代艺术‘红门画廊’,但是这两个现代艺术机构对于整个中国来说实在是太少了,何况当时上海的现代艺术画廊完全是一个空白,中国现代艺术的发展在空间上需要某种的平衡,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客观上需要多样性,中国现代艺术同样需要多方面的发展。” 1996年,香格纳画廊借靠在上海波特曼大酒店二楼的大堂侧面,展示空间主要是东西两堵大墙,高大概有八九米,各个展示空间加在一起大概有五六百平方米,墙面为大理石。由于酒店的空间十分现代,故悬置在墙面上的现代艺术作品与整个环境有一种特殊的和谐感,这使波特曼酒店无疑成了当时上海一道独特的风景,并有一种超凡的现代意识,因为毕竟这是上海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画廊。 1996年,香格纳画廊开设在上海波特曼酒店无疑是一件既令人好奇又令人难解的事,因为1996年上海的大众空间几乎没有现代艺术作品展示,而香格纳画廊座落于当时上海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这无疑是现代艺术作品以画廊的身份在上海这个繁华城市的第一次亮相。但是上海向来存在那种见怪不怪的社会心理,香格纳画廊在当时也仅仅是大家闲后之语,谁也不清楚这个画廊将来会怎样?也不可能想象它的商业情况又会怎样?1996年明白的事是:整个中国很少有现代艺术展览,现代艺术仍被普遍压制,它既不被中国艺术界承认,又不被社会看好,而现代艺术市场才具有起步的感觉,出售现代艺术作品肯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由于波特曼酒店是一个五星级酒店,所以画廊与社会的联系自然是十分的有限,当时来画廊看作品的人主要是入住酒店的客人,以及为数不多的一些现代艺术家,此外,加上劳伦斯的一些欧美朋友。但有的时候会来一些很重要的客人,例如1996年英国议会的某些重要官员,以及世界五百强某些重要人物。总的来说,入住波特曼酒店的香格纳画廊是一个特殊时期特殊空间特殊作品所构成的画廊的第一阶段,无疑这个阶段对来上海发展的劳伦斯来说存在着许多实际的问题,用他的话说就是“各种各样的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