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追随功能。 路易斯·沙利文(1856 1924) 美国著名建筑师,在美国建筑史留下了许多重要的、颇具影响力的建筑。他大胆地抛弃先辈公认的建筑惯例,创造出新颖的、来源于每个项目功能需求的设计方案,同时利用当时的材料与技术。在实施过程中,他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装饰风格,将自然的形式融为一体。 形式追随金融。 史蒂夫·罗斯(1957 ) 亲爱的理查德: 你说 建筑艺术已经离开了建筑物 ,而且你在信中还谈论了如何以富有意义且触及社会最深层面貌的形式实现建筑梦想,视野远远超出个别建筑物的品质。我同意你的看法。作为建筑师队伍中的一员,更近一步说,作为一个开发商,在投资效果方面,以及随着时间流逝公众对此的反应方面,你难以预测,而且会感到危险。所以,如果是建筑艺术离开了建筑物,那么我们怎么做才能使之回归? 超出建筑物的功能需要以及当前建筑的表现方式来思考,会涉及许多严肃的问题。人们聪明的大脑继续在画板、计算机、文章、书籍、论文、公共论坛,而不是在砖块和灰泥中寻找答案。这是一个需要参与的活泼热烈的讨论。巴克敏斯特·福勒成为那些伟大思想家和到处可见的兴奋激动的观众的缩影。 多年以前,我和同伴应邀在这样的一个论坛上做一场报告,发现我们将在福勒先生后面演讲 这是一个发生在年轻建筑师身上的最令人羞辱的经历。这不仅是因为他在理性思考方面的伟大和他发明了网格球顶(geodesicdome),而且是因为他能够凭借不停地连续演讲三到四个小时而广为人知。令每个人都感到惊奇的是,那天早晨福勒先生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讲演。在为他的精彩表演而起的长时间掌声平息下来后,我和同伴登台进行现场多媒体展示《空间是幻觉》,我们使用了两个解说员和两台幻灯机来详细阐释自然界中的空间、建筑中的空间和城市生活中的空间等概念。在那个1967年于达拉斯举办的得克萨斯州大会上,来自三百所公立学校的艺术教师们作为观众非常专心致志,也很有欣赏水平。但是,在我们完成了报告后,福勒走到我们俩跟前,说: 年轻人,你们像在空气海洋的底部爬行的甲壳类动物。你们的思考已经超越了这个层次。明天早晨八点在我下榻的酒店我们见个面,一起吃早餐。 那个晚上,我们在达拉斯美艺术馆听到了他的传奇的四个小时的讲演中的一次。在讲演的中间,当他说到运动的能量和顶棚结构不很重要时,他问道: 谁是这个博物馆的负责人? 杰尔·巴艾沃特斯馆长站了起来,福勒说: 先生,你的博物馆的重量是多少呢?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这引发了另一个广泛的话题。我们和福勒先生的早餐变成了另一场令人振奋的持续了四个小时的讲演,这一次听众只有我和同伴两个人,内容包括了浩瀚宇宙和福勒应对挑战的方式。那天中午,我们怀着极度兴奋的心情把他送上飞机,然后开始全力以赴进行 超越性的思考 。 超越自己的设计规划进行思考能带给你很有价值的洞察力。认真考虑你的设计会怎样影响你所在社区的生活质量,它如何与城市背景、周围环境、地区传统、其他建筑、周围的社区、所处的时代以及全面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发生联系。即使你的建筑设计和船库一样简单,但是如果你能想到帕拉迪奥、科尔比和康如何看待你的设计,你就能考虑到设计的更多方面。所以,在开始设计前,你必须退一步思考问题,想想存在于今天建筑中的一些问题。 在20世纪,超越性思考催生了一些伟大的建筑:康设计的得克萨斯州沃思堡金贝尔博物馆,盖里设计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伍重设计的悉尼歌剧院,勒·柯布西耶设计的朗香教堂,赖特设计的流水别墅。在人类书写历史的时候,这些伟大建筑,以及其他建筑,作为具有重要意义的个人作品而著称于世。 然而,当你环顾四周时,你会发现,我们的城市环境的大多数不再具有吸引力,也根本不能代表我们所喜欢的高水平的文化。我们的郊区和农村环境被轻率建设的建筑污染了,这些任意建造的建筑物分布很广,杂陈于精心设计的建筑之间。为了理解面临的巨大挑战,请将我们已经建成建筑的数量视为我们这个时代的 总物质产值(grossphysicalproduct) ,把好建筑视为 净物质产值 。非常明显,我们的净毛产值比例是极小的。毫无疑问,我们可以做得更好。请你们理解,我所关心的是缺少 好 建筑,而不是缺少伟大建筑。伟大建筑一直是很稀少的。
我们生活在历史上最先进的文化中。那么,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在建的大多数建筑,在视觉层面上和社会层面上如此令人不满、与周围格格不入呢?像我们这样的发达国家拥有建设大量供人们居住、工作和娱乐的建筑所需要的技术、财富、政府机构和商务机构。为什么我们平常经过的街道和建筑物不能漂亮一些呢?除了成本,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美丽(beauty)过时了 我们看起来不再需要寻找美了。为什么?只是最近建筑系里的对话才超越功能和理性,触及了美丽的概念。建筑师们好像对使用 美丽 这个单词有些尴尬。 美丽 究竟怎么了?业余爱好者当然理解美丽是怎么回事。我们喜欢人类中的美丽,也喜欢大自然中的美丽,那么为什么不喜欢建筑物和城市中的美丽呢?同样地,我们很少能够听到雅致、迷人、舒适、和谐这些词语;相反,可以听到社会目的、干涉、功能、适用性、风格、可持续发展,和许多深奥的概念以及简单的专门术语。最终,这种理智化表现得越来越具体。 如果我们知道如何拥有那些历史悠久的优点,那么对业余爱好者和非伟大建筑师将是有帮助的(是的,我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我们需要知道如何通过合适的建筑为我们的生活创造美丽、魅力、雅致和舒适 提升数以万计的、位于相距遥远的罕见的伟大建筑之间的建筑物的层次。 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共街道是建筑师用来 发布声明 、 让它新颖一些 、 创新 、 干预 的场景。这些在建筑系里得到鼓励的目标,本来就与协调的街景画不同 与一些人的想法不和谐,你认为它很光荣显赫,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却是道德干涉。考虑到倾向日渐突出,我认为它跟音乐系有些相似。老师教授音乐专业的学生表演时要像独唱演员那样站起来,尽管将来毕业离开了学校,大多数人将坐在管弦乐队里,而不是作一个独唱演员。建筑师尽管接受的教育是要做独唱演员,难道就不能同时也学习如何坐下来做管弦乐队的一部分?让我们来面对这个挑战,在今天学校里几千名建筑专业的学生中,我们能否每年或者每十年出现一个伟大的独奏建筑师?可能不行,那么为什么不把注意力集中于非伟大建筑师和非建筑师身上,建议他们学习坐下并且做合唱团、管弦乐团的一员? 不管是否合奏,我们在经济活动中建造的建筑物都是造价低廉、使用年限短的建筑物。我们身居其中的文化主要和商业紧密相关。建造了大多数建筑物的私人企业,自然而然必须从投资中得到很好的回报,否则这笔投资没有多少价值。市场总是在制造大量一次性的、用后抛弃的建筑物。废弃的、未被充分利用的建筑物塞满了整个城市,却被新建筑物远远地甩到身后 它们有更具竞争力的设计和更理想的市场地位,跃跃欲试准备伺机取而代之。投资者是否期望值太高、太迫不及待了?相比今天来看,二战前在建筑上的投资在短期内回报比较低,因为投资建造成本更昂贵、建筑质量更好的建筑物,投资商要把更多的资源投入到提高设计质量和工程施工上。这就提出了这样一些问题:建筑预算能否兼顾改善生活质量和使投资获得足够的利润? 美丽 或者,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称作 高视觉质量 是从利润回报中扣除还是计算到利润回报里面?如果好建筑在市场上没有得到尊重,那么市场还是我们生活质量的绝对评判标准吗?我们面临的窘境是,对于好市场和好建筑,我们想鱼和熊掌兼得。
绝大多数建筑专业人士为委托人提供服务,这些委托人建设规模巨大的商业楼盘、高层建筑、社会公共建筑等,但是极少建设住宅。不管价格如何,这个行业很少被邀请参加普通建筑、商业街道、零售业仓库和各种类型住宅的设计。甚至为投机市场建造的数百万美元的住宅通常也不寻求建筑师的帮助 或者即使需要注册建筑师的援助,也仅仅是为了达到获取建筑许可的目的。我们的志向是什么? 为什么在这些建筑物里建筑专业的使用如此有限?一个原因是,职业建筑师的服务成本可以从建筑成本中节省下来;施工图纸可以在不以建筑为目标的建筑业的某些地方完成。另一个原因是,建筑专业和建筑业的其他方面是隔离的。设计服务可以通过具有财政优势的建筑承建者提供。我们专业服务的传统不认同承建者打包服务的思想,因为承建者在管理工程施工时会提出明显的利益分歧。可是,当我们和承建者组成一个团队,生产精心设计和细致施工的产品时,我们这样做就是放弃了赋予建筑服务更高价值的机会。许多国家把设计和施工的任务交给同一个机构来完成。建筑承建商和建筑师都能从这种做生意的方式中获益。 尽管人们经常对此浑然不知,但是相比施工成本、室内陈设、还本付息、缴纳税收、操作预算、建筑维修保养、多年的公用事业费用,设计成本几乎无关紧要。如果 美丽 是如此便宜,为什么大多数建筑开发商放弃 美丽 ,通过不雇用建筑师来节省极少的成本?这是傲慢自大还是无知愚昧?我们注意到,非常成功的开发者,如休斯顿市的杰拉尔德·海因斯,就非常明智,他们雇用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师设计规模很大、壮观雄伟的建筑,他们凭借出色的设计可以捷足先登、赢得市场优势。这样的开发商在使社会获益的同时,也为自己带来了相当的利润。 好设计的障碍不仅是成本,它们表面上看来是无限的:常规挑战、财务挑战、社会挑战、工程挑战、可持续发展挑战和大量的其他设计挑战。这种比赛就是每次战胜一个挑战。 业余爱好者(记住,业余爱好者就是那些热爱建筑的人)能够激励把社会资本或私人资本投资到好建筑和好社区,或者他们把个人的注意力作为一种投资。被提议的公共建筑理应从有关的社会公众那里募集到大量的资金。新公共建筑是社区的一种表现方式,这样选择建筑师需要足量的投入和有效的监督。设计的完美事关尊严和自豪,事关审美责任 与我们的社会和政治责任同等重要。为了帮助实现审美责任的目标,在中小学中再次引入艺术科目能够帮助 更根本的是 我们能够让学生们在公立中小学中接受建筑艺术的熏陶,如果我们认为那是我们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的话。 供人们生活、工作或只是居住的建筑组成了一种艺术形式,我喜欢徜徉其中:城市建筑,大学校园,一个16世纪的村庄,被设计得如此妙不可言的任何一个地方。我的超越性思考达不到巴克敏斯特·福勒那样的高度 他的思考可能超越了火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