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参展的作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创作的?
2009到2011年,由于展厅空间的限制主要展出的是2010、2011的作品。
能分别介绍一下“临界”展览中的几个系列是如何产生的?当时你的心境是什么样?
从2009年的“途”系列说起吧,画面中的主题形象,是错综复杂相互交错的高速公路的变形体,它被赋予了生命,比如有一张画“生死海”,这个生命体 在黑色的海面上缓缓升起,有人说这个形象有点恐怖压抑,而我的感受它还有一种庄严,生和死的庄严。我们都奔走在这个生与死的路途之中,走啊走啊,走到哪里 也不知道,我们的心智太渺小看不到它的全貌,所以,很多人就会迷茫困惑,这人生的意义到底何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个什么非常强大的东西在暗自操控着。画面的 左侧,我画了一艘在巨浪中前行的船,在整幅的画面里有很多光点在向这里汇集,这船在汇集和引领这些光点渡过这黑漆漆的生死海。听我描述这样的画面,你也许 会联想到大乘佛法的说法,所谓“乘”,就有“乘载”“道路”的意思,大乘就是大舟,搭载无数的众生渡过生死海到达涅槃解脱的彼岸。那些光点像是一盏盏向往 解脱的心灯,想要照亮那黑暗,一定要在心里点燃那盏灯。
2010年开始的“无色梦”系列,画的尺寸都不大,画面让人感觉轻松一些,有在梦里漫不经心瞎溜达的感觉,梦境在一帧帧不断的变换,很多压抑压制的 理性的东西,在梦里被挪开了,潜意识里的东西偷偷的浮出水面。我想“无色梦”是出于一种懈怠、懒散、没有方向,失去自信自我封闭自我慰藉的一种产物。像是 什么呢,一条受伤的狗,蜷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一遍一遍的轻轻地舔舐着伤口,自己怜惜着自己,曾经的那个理想,似乎成为了心里的一种痛,所以故意的要去 淡忘。
2010年10月画了“积聚亦或消散”,画面里开始了新的符号,刺破天际的锐角—古建筑飞檐,色调开始重归深沉。锐角斜向上的三角形符号,会让人联 想到男性的性符号,崛起、理想、勇敢、征服、悲壮等等。我的画是和自己的心态同步的,不断的积聚力量,寻求自我的突破,一个人要超越的永远是自己。
2011年同时开始的“沉默之牲”系列,之前说过,人是社会的动物,会受大的环境和思潮所影响或者被其左右,“沉默之牲”当是那个特定时刻的产物,沉默之牲并不沉默,只是在内心里歇斯底里的怒吼呢。
积聚抑或消散系列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古建筑局部,您希望传达给观众一种什么信息?
我的绘画观点是自己的画一定要和自己的情感同步,或者说是共鸣吧。审视眼前的画是不是自己心里的那张,基本上没有想过,别的观看者会怎样看待它,或 者说刻意的要表现和传达一些什么信息给别人。如果作为一个观众来看这些绘画,我会感觉那不是一个一个的飞檐,而是一个个有血肉灵魂的生命,他们在积聚力量 战胜内心怯懦的自我。除去自我情感境界的传达,古建飞檐的运用还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对于传统文化以及民族精神的忧思,如【英雄】中飞檐仿佛化身为披挂铠甲雄 心不死的落败武士,回首凝望阴霾天际的一瞬间,那种悲情迅速蔓延开来,我们已经沦落为迷失的孩子。那些古老深邃的哲思在祖先那里积聚,而在我们这里消散, 化为尘埃随风而逝。【帝国,帝国】则偏重于对民族情感和命运的思考。画面里无数如鲨鱼背鳍般的飞檐游弋,汇集成深红色的暗流,簇拥着帝国震慑世界的圣器, 一种狂盲的情绪似乎暴涨到了高潮,福兮?祸兮?【屠龙】、【浴火重生】、【彩云飞】、【遇】等都可以感觉到不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