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予于1990年代授画谢春彦
1949年,叶浅予、戴爱莲和叶明明于北平住所
父亲叶浅予经常讲:“我认为光靠速写不行,那会被速写拘束住,约束了想像力。速写的同时,一定要讲感受。”方法问题也是如此。在学习的时候,没有方法不行,但创作不能光靠方法。“法”的问题,学习就是为了学“法”、求“法”到了最高点是“无法”。为了高必须从低开始。现在中国画教育上最大的危机就是不要“法”,这是错误的,将来会吃大亏。
他认为艺术创新是极其重要的。他一生都没有停止,晚年的时候,国画、漫画结合在一起创作了《长安怀古》组画。但同时适当的保守也是必要的,譬如走路要休息、停顿一下,音乐之有休止符。
他还提到:古今艺术都是和当时的生活相联系的。传统不仅仅是技法的问题,要研究这些艺术所产生的生活背景。要以开阔的胸襟看生活,不要跟你看不惯的东西闹对立,要容忍不同的表现形式。把自己搞得狭窄,就发现不了东西。
“文如其人”在父亲身上是很恰当的,在他的文章中处处透着真实。郁风先生在《叶浅予倒写回忆录》中有这样的描述:“他写自己,既不渲染吹牛,也不故意谦虚;他写朋友,既不美言抬举,也不刻薄嘲讽;而是把自己对那人最本质的感觉和看法说出来。
据黄蒙田先生的回忆,父亲在20多岁就开始了速写,受到了墨西哥漫画家珂佛罗皮斯的影响。从那以后,速写本子就再也没有离开父亲的口袋,随时随地进行速写。即使到晚年,在“叶浅予行路团”时,他也是如此。父亲的速写最初是为了创作漫画储备各阶层典型人物和典型环境的材料。后来创作范围扩展了,在中国画方面进行探索,同样依赖速写积累人物、自然形象。父亲一生画了多少速写,实在是难以统计了。我的手头上有一份父亲的捐赠部分统计,仅向中国美术馆捐赠的速写本就达432本之多。
“没有生活就没有艺术”——父亲多次在文章和谈话中提到他在1942年赴苗族地区作画,这次生活体验是他从漫画创作走向中国画创作的重大转折点。他说:“1942年我在贵州苗族地区住了一段时间,发现苗族妇女穿得非常漂亮。每逢赶集,人们都把漂亮的衣裙和首饰穿戴上,集场上五彩缤纷,正如百花争艳,任何画家都会动心。可是我那支惯于夸张的刻薄之笔,对着真正美妙的形象,只能瞠目而不知所措。心想,如果不改变手法,岂不颠倒美丑,唐突西施吗?从那时起,决心从漫画式的夸张手法中解放出来,另找塑造人物形象的新手法。我想来想去,觉得应该下苦功向中国画传统中的先辈学习,于是我从漫画创作转到国画的创作方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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