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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惧”:严培明访谈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02-13 13:58:48 | 文章来源: 美术同盟

 

尤永:你的自画像和其他作品一样,狂暴而强烈。

严培明:我的自画像都是很自卑的,很多人看不出。我比较喜欢悲惨故事,黑暗的、悲哀的,用我的语言去表达更加激烈一点。艺术表现快乐没什么意思。

恐惧感是一种病

尤永:现在去法国的中国艺术家和当年赵无极、常玉、潘玉良他们走的路已经不一样了。你怎么看待他们这一代旅法中国艺术家?他们在法国的真实地位如何?

严培明:他们这帮人,赵无极的地位比较高一点,常玉、潘玉良生前在法国根本没人知道,他们去世以后才炒起来的。

尤永:他们三个人,特别是赵无极和常玉,作品在国内的拍卖市场上已经是天价了。严培明:对我来讲赵无极在文化上一点贡献没有,就是画风景而已,他的作品我认为是抒情的,带奶油的,甜甜的,小资产阶级的东西。

尤永:那么你在文化上的贡献体现在什么地方?

严培明:我是对人类的一种贡献。

尤永:具体一点。

严培明:艺术家要表现对世界,对人生的一种观点,一种看法。这个月我要去金边,画一批小的素描,一批速写,在金边的垃圾场,住了大概几千个小孩,我给他们画肖像,出本书,书名就叫《垃圾场》,全是小孩的头像。

尤永:选择黑白单色绘画是无法克服一些东西吗?

严培明:刚到法国的时候,每当你调颜色的时候, 总是有个老前辈在你眼前出现,摆脱不了,突然我发现,黑白就避免了和他们碰面。

尤永:中国水墨也是在黑白二元关系中的表现,我看过有文章说你受黄宾虹的影响,是吗? 严培明:没有看过,我对中国画毫无兴趣。

尤永:很多在国外成名的艺术家,出去以后都放弃了绘画,你为什么一直坚持在架上绘画领域,有没有尝试过做做装置什么的?

严培明:他们在中国学的绘画,出来搞装置;我在西方学的装置,搞绘画。绘画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因为绘画的语言太古老,而且大家都懂这个语言,你要是没有自己的特点,语言和想法的话是很难出来。装置是属于观念的东西,狡猾一点都可以做。搞画画,现在要有点傻劲,不去追求立即成功。

尤永:绘画史上有那么多大师在你的面前,你有没有望而生畏?

严培明:恐惧感是一种病,不能因为有人做过就不做了,什么事没人做过?我在第戎美院的西班牙老师,他知道我很有天赋,他曾经说,你这个人就像走钢丝,摔在左边是一个普通人,摔在右边是一个大师。这一点的差别和技巧没有关系,比如说,我完成一张画是最后一口气才完成的,有的人是最后一笔完成的。

尤永:你每天工作多长时间?

严培明:每天十几个小时吧,包括画画和一些杂事情。我想一张画的时候,一整天最好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

尤永:你画一张画要多长时间?

严培明:两三天。

尤永:你画得很快,速度上又回到了你最初的梦想,在电影院画海报也是这个速度。

严培明:快,因为活的时间太短。

尤永:有小稿吗?

严培明:我从来不画小稿,很大的画也是一次性上去,最后一遍是重新画一次,全部改变。

尤永:你有没有担心有一天失去了创造力?

严培明:我不停地工作,就像机器开在那里。中国艺术家可以吃老本,一张画成名可以吃一辈子,在西方艺术家越成功越努力。

尤永:你始终有危机感?

严培明:每张画都是一个警钟。在西方,几年不见新作品,就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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