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完2009年年度汉字“被”之后,白砥仍然“被书法” 沉浸,2010年“跨年”——元月1日,天仪再始,岁律更新,白砥扛着20多斤重的椽笔、一大捆宣纸、一箱墨汁,在众多师友簇拥注目下,一大早就来到中国美院篮球馆挥写巨幅书法。
中国美院素有挥写巨幅书法的传统,沙孟海领头在先,王冬龄发扬光大,年轻者,白砥又奏其曲。沙孟海大字是否采取走入式不得而知,王冬龄、白砥均已采取走入式,即脱鞋走入铺盖在地面的巨幅宣纸上运笔挥写。严格地说这种方式可能在古代亦未曾见有记载,是当代的发明,白砥颇有见地地阐释道:“大字书写易走向大而空,这是因为巨大毛笔握在手上,运力非同小笔,以腕、肘、肩、全身的运动替代小字书的以指运、腕运为主的运动方式,一般书家难以习惯;由于聚墨量大,饱蘸墨汁后的大笔很容易将纸穿破或快速渗化,以至行笔困难,故大字作品又常常需要帮手的参与,全身的运动势必将原来所谓藏头护尾、逆锋行笔等规则抛于脑后,突然出现的问题让作者必须有丰富的应对能力;以拖代运,浓枯脱节的线迹最易致使线条粗糙,以至大字书常常成为表演性质的书法创作。如何使大字书既得磅薄气势,又不失其深沉的内力,这是大字书创作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当然,因大字书空间大,在形式上如果只是简单地将小字放大,空间的张力感就不能凸显。故如将沉厚的线条与形式空间结合起来,大字书才真正具有其‘大’的存在价值与独特魅力。”
仗借着绝对过硬的书法技巧,尽管类似实践白砥犹属首遇,擎笔在手的白砥表现了高度的自信——出奇制胜,三米见方的草书大字“龙腾虎跃”、“卧虎藏龙”等在白砥是纵横洒扫,运动轨迹快捷而准确,他不仅控制笔的速度,眼睛的余光一直牢牢把握字的造型。对纸张未经托裱处理自然是个疏忽,但纯然的创作难度检验着一个书法家的全天候本领,对字的结构特别敏感,外加“尝试过一些带有形式意味的大字实验(少字数)”的白砥成功书写每字径三米见方的“龙腾虎跃”不值得炫耀,白砥选择这样的时机用这样的方式迎接新十年的到来则不是一般传统书家所能追求的。结合同时展示的白砥大字临作颜真卿《自书告身帖》,张旭《古诗四帖》以及《泰山金刚经》,白砥大字的启示是:当代大字的书法创作已经有了自己的定位,当代大字的书法创作有必要进行一些学理归纳并可在高等书法教学上加以推广。垄断大字书法的任何想法将失去意义,大字书法的繁荣助推书法在大美术的格局中赢得更多席位与声誉。
肤色白净、小个子的白砥全身是书法细胞,内敛不掩气场,细腻不掩硬气,气不浊不滞,俊彩纷驰,人不能到,岂苦守某家某帖而无己相者所能比肩。其早熟的思想奠定了其书法的大器,而其特异的禀赋则给予了其书法的玄妙。无论人们对白砥书法存在一些看法,白砥都将继续孤独地前进,2010年元旦,白砥“龙腾虎跃”大字书法唱响了他割恋不舍的书法恋歌:“墨舞心香元旦,黑白分明灿烂。气吐玉麒麟,手笔总归湖畔。 高兴,高兴,红酒紫琴齐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