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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山水》首场论坛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09-27 10:15:08 | 文章来源: 艺术中国

田松:非常感谢主持人对我的邀请。我看起来像是一个艺术家,但实际不是。但长久以来,我对于艺术是十分向往的。今天来到这里,我看到了我久仰的朱哲琴小姐,我深感荣幸。还见到我仰慕已久的吕植教授,她在保护自然环境等方面都做了很多工作。

之所以被邀请,因为我写了一本书,叫作《有限地球时代的怀疑论》。副标题叫作“未来的世界是垃圾做的吗?”。其实,本来的副标题是“未来的世界是垃圾做的”。出版社觉得太灰色,不利于安定团结,所以就加了一个问号。但我得观点是一个肯定的观点。我们通常会有一种进步的理念。有这样一个经典故事,说在一个村落里,来了个观光客,见到放羊的孩子便问道,

“你长大了想干什么啊?”

“娶媳妇啊!”

“娶媳妇干什么啊?”

“娶媳妇生孩子啊!”

“生孩子之后干什么啊?”

那孩子说,“放羊啊!”

说毕,观光客内心深感悲哀。

后来有部电视剧,把这个故事也融进去了。说的是一个扶贫帮困的女大学生,听到一个孩子将这样一个故事,十分心疼地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就这个故事的经典版本来看,这个孩子是没有理想的,愚昧的,不思进取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相信他应该进步。所谓进步就是说,小村子要发展、要进步,可以进步成一个小城市;小城市可以进步成大城市;大城市可以再进步,进步成北京、纽约;而北京和纽约还在发展、进步。于是,我们全人类就这样一起进步下去了。这个是工业文明给我们的一种幻觉。简单地想一想就会发现,它是一个非常荒谬的东西。假设现在的中国人,正在以美国人的方式生活。地球的能源已经不够用了,没有地方容纳垃圾了。根本不是说我们还能用多少年的问题,而是已经不够了。所以这种全球共同进步的理念是不可以实现、不能实现的。所以我说它是一个资本的骗局。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回过头来想。为什么这个村子要进步?如果这孩子可以世代安于放羊,不也挺好的吗?!

有个哲学家这样说,一切哲学问题,归根结底都是政治哲学。而政治哲学归根结底是一个核心命题——什么样的生活是好的生活。自从我们接受了进步、现代化的理念,我们对于好的生活的方向已经彻底地改变了。在传统社会里,古老的圣人们,诸如老子、孔子、释迦牟尼、甚至耶稣,他们都设想着关于未来理想的社会。在所有这些社会里都是强调人的和谐以及精神世界的提升。但是工业文明给了我们新的方向,那就是物质的进步,物质的发展,对于物质世界的控制。比如说,我们说小康社会,它的指标就是人均GDP达到多少多少。这完全是以物质为核心的一种方向。这导致全社会、整个地球范围内资源的不断开发、耗散,对于自然的掠夺。那么关于什么样的生活是好的生活?或者说什么是幸福?幸福是什么?于是我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要多少年薪才可以日日欢歌?

我在云南偏远之地,西蒙的佤寨,那儿的年薪是人均400元人民币。眼见之下,那儿的物质水平当然是十分贫穷的。但是当地的官员说,尽管我们这儿的经济很落后,但我们这儿精神生活很发达,我们从会说话的时候就会唱歌,从学走路的时候,就学跳舞。所以唱歌跳舞是他们的日常生活。在那,我对此深有体验。照片上是宣传部长和当地老百姓不断的歌唱,虽然我听不懂,但是可以感受到歌声中洋溢着的幸福。即时是在葬礼上,也是以歌唱为主。所以,如果幸福是日日欢歌的话,那么我不需要很多钱,只要年收入400元人民币足矣。但环境是特定的,那就是西蒙,在佤寨。但在都市生活中,有多少钱恐怕也做不到日日欢歌。钱越多的人,日子过得越难受。我们在卡拉ok里歌唱,那不是唱歌,我称之为表演唱歌。它没有那种发自内心、发自灵魂的歌唱。于是,肯定会有人说,那种幸福是肤浅的、暂时的。他们多可怜啊,没有见过火车,没有见过电视,没有用过手机,太可怜了。我想说,如果以物质为标准,那么我们永远不可能获得幸福。我们可以这样想,现在在北京,看到那些西蒙佤寨的人,或者是刚才朱哲琴所讲述的那些我们称之为在原始部落生活的人,我们觉得那种幸福很肤浅,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拥有比他们更高的物质。可是按照发展的理念,我们相信过几年我们将会拥有更好的物质;而和更发达的欧美地区相比,我们比他们还差。那么在他们看来,我们现在这种幸福,也是肤浅的、微不足道的。所以我说,如果你不能够在当下获得幸福,你就永远不能获得幸福。我们现在总也在探讨发展进步,而我对当下的判断,我认为我们面临的真正问题不是怎么样发展,而是要停下来。如果我们停不下来,人类文明将会终结。而如果我们停下来,转向一种新的文明方式,那么我们还有可能会继续延续。引用我另外一篇文章的题目最为结束:让我们停下来唱一支歌儿吧!谢谢!

翁菱:我想此时此刻,所有的记者朋友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这儿只有一个自然之音的代表,可以让我们在此刻高兴起来。朱哲琴是一个走山走水的人。我们另外一位好朋友叶滢今天也在,她曾和我说,前一段朱哲琴带着大家伙去各个省的少数民族——云南、贵州、西藏,她觉得她在那种时候,她是一个更高兴的自我,是一个真的朱哲琴。这一次展览名叫山水,我也是看吕植他们山水自然保护中心的宗旨上写着,关心自然之美,自然之殇,然后我们要怎样去救赎自然。而从救赎来讲,朱哲琴可能是我们艺术界的一个榜样。所以,我想用朱哲琴的声音来结束我们这一节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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