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很多博物馆和艺术中心对抽象艺术兴趣大增,无论是过去的作品还是现在的作品。去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特展“抽象艺术的出现:1910-1925”;古根汉姆博物馆举办了比较1950年代美国和欧洲抽象艺术作品的“另一种艺术”;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摧毁画面”展,探讨1950年代艺术家对于肮脏压抑题材的兴趣;蒙特利尔的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1939年以来加拿大抽象派有声有色的历史”;亨特学院/时代广场画廊举办了“概念抽象”展;卢森堡的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抽象艺术的另路”,展出了23位欧洲当代艺术家的作品。2013年,明尼阿普丽丝的沃克艺术中心推出了“画家画家”展,是崭露头角的欧美抽象画家的调查展(survey);而5月份,芝加哥当代也似乎博物馆也将举办“MCA DNA 芝加哥轴向艺术:1986-1995”,展出多种媒介的艺术品。
抽象艺术在40年前曾被宣判为已经过气,那么,我们如何里理解当前的这些活动?我认为,理解抽象艺术的最有效途径,不是着眼于形式演化(它不遵循任何理论家所钟爱的线性演化模式),而是着眼于它的主题内容。抽象绘画或者抽象雕塑,其重要性不在于形式本身,而在与这种抽象形式是作品所要表达的被容的有机组成部分。艺术家的创作,是为了揭示和转化现代文化潜意识中的已有的原型,因此,在当代抽象绘画或抽象雕塑中最应该问的问题是:这幅作品是传承自哪些现代艺术作品中的主题和形式?对这些主题和形式做了哪些改变?艺术家如何使用这些改变过的主题和形式来表现我们的这个时代的社会体验、政治体验、精神体验?
我们可以将抽象艺术划分为六个基本类别。其中,三类源于自然界:宇宙、景观、解剖;另三类源于文化:服装面料、建筑、符号。这些类别之间并不是相互排除了。比如说,常有这样的情况,宇宙图像包含解剖图像,或者面料图案的图像中含有绘画符号或者写作符号。
1宇宙
现代艺术中的宇宙学图像表现为三种主要形式:星球、运行轨道、和星座。星球和运行轨道在先锋抽象艺术家亚历山大•罗德钦科(Alexander Rodchenko)和柳宝芙•波波娃(Liubov´ Popova)的作品中的出现,表现了苏联前卫艺术家对于用太空旅行来表达革命寓言的执迷:宇航员将腐朽破败的旧世界抛在身后,奔赴外太空去建立一个全新的理性乌托邦。另一种宇宙图像,由线条将一组点阵连接起来的星座或者星图,出现于1920年代。1940年代末,波洛克在《北斗七星的影子》(1947)中让固定的星座运动起来。无论是静态的还是动态的宇宙图像,都在当代抽象艺术中占有重要位置。
对于巴黎的超现实主义来说,点线的星图表达了一个重要的含义,即在随机事件中可以发现简明的意义。但是,对于当代的观众来说,这同样的图形则很有可能不被解读为具体的星座,而是被解读为某种更加抽象的网络图形。
克里斯•马丁(Chris Martin)鸟笼一样的“星座”,因为它的面面俱到的连接和无所不在的控制的可能性,让人想起互联网时代。他画作具有时尚感和手工制作感,重申不完美的人工在完美的网络技术中的价值。同样,朱莉•麦赫图则用有人群和滚滚浓烟穿梭其间的网络和条纹来表达全球化经济的活力和动荡。
在当代画家中,大卫•罗(David Row)结合使用轨道图像和结晶图形来表现从社会乌托邦到精神超现实的主题。
2景观
半个世纪前,在1961年2月号的《艺术新闻》中,特立独行的艺术史学家罗伯特•罗森布鲁姆(Robert Rosenblum)创造了“抽象崇高”这个词,来描述克利福德•斯蒂尔(Clyfford Still),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和巴奈特•纽曼(Barnet Newman)的绘画让人感受到的大自然的宏大力量,这可与浪漫画家的风景画想媲美。虽然崇高也许已不再时髦,但是自然景观却一直是当代抽象艺术的主题。
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的《云门》得到了的广泛的关注,这也许是因为创造了将天堂带到人间的幻觉。同时,这个雕塑镜子一样的外壳,让人想起布朗库西那些打磨得锃亮的铜像,使它呈现前卫艺术那种与观众和环境互动的特点。在芝加哥的闹市区,卡普尔的银色雕塑似乎呼吸着这个美国大都会的精华,并将其浓缩后重新放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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