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三个男人一台戏,《南京!南京!》起争执。 艺:《南京!南京!》这部电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关于这部戏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马:《南京!南京!》的确是很有故事的一部作品,它是几个人的纠结,是导演陆川、摄影师曹郁、我三个人的大碰撞。一开始大家都在纠结影片的方向该怎么办,后来我和曹郁已经达成了共识,即一种清晰的、写实的、符合传统黑白摄影美学标准的方法,但把成片给陆川看的时候又被他完全推翻了,导演希望呈现一种有距离感的东西,是一种蒙着历史灰雾的感觉,于是三个人拧住了,还停了三天工。后来我也一直在反思当时导演的选择是不是最好的,导演想要的是一种灰灰的有着历史间离感的效果,而电影本身的拍摄手法是非常写实的,导演认为影像的风格应该为影片产生多义性,给观众传达一种更具思索空间的呈现。最终所呈现出的影像可以说是中和了我们双方的意见,这种争执的产生恰恰就是后期的便利所带来的,数字技术有着很大的可能性与自由度。 故事二:黑白片调什么“色”?!与友人的争论。 艺:你的朋友对《南京!南京!》的感觉如何?是否受到了极大的赞许? 马:在被永恒的黑暗笼罩着的工作室中,我正为何平导演的新作《麦田》调色,朋友来电话,说看过了《南京南京》,聊了些关于电影的感受。然后忽然问我,你是调色师,这样一部黑白电影,你干什么了?我有些哑然,忽然间这样一个问题砸在我头上,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朋友是做雕塑的,也懂得些影像与数字处理的事情,我正懵懂着,朋友又问说,色彩饱和度调到零,不就是黑白么?又不是彩色片,调色师能做什么?一时间有些思维真空,于是我回说,你个捏泥巴的懂什么。 故事三:导演的微笑。 艺:除了争论与“质疑”你的工作中应该还有很多温馨感人的时刻吧? 马:是的,这次我去哈尔滨参与制作许鞍华导演的这部作品《穿越时空的爱情》我是希望全程跟下来,前期会给整个影片定下来几个色调,后期再进行比较准确的加工。数字摄影的制作特点是前后期可以合在一起,摄影机第一天拍摄的内容马上就可以看到,后期也就随之开始,不像过去传统的胶片摄影要等全部杀青之后才能开始。在这次拍摄结束的第一天我就把主创人员请来,大家都没想到在拍摄的第一天就能看到一个近似于电影完成时的画面,每个人都特别高兴。在第二天哈尔滨那么冷的气温下,所有主创人员的状态都是放松的,导演更是几乎一天都在笑,摄影师王昱看到画面后也是异常兴奋,因为大家都不必再担心影像质量的问题。 演而优则导,演而优则唱成了影视圈中的风尚,对于一个职业电影幕后工作者马平,是否也有这样的创作冲动与渴求呢?在台前手捧鲜花的演员与导演风光无限之时,处于绝对幕后技术工作的马平心态如何?对于这几个“敏感”的话题,马平的回答很坦然。艺:你参与的电影制作有很多,有没有想过自己独立拍摄一部影片或者纪录片? 马:我是一个凭借自己内心动力去做选择的人,这种动力一定是纯粹的,感性的,就像我入行一样。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探讨过,但是我想只有在我对一个主题有着十足的,想表达愿望的时候,而且这个主题能够经得起思考和推敲,我才会去做这个事,否则的话不会轻易的去尝试,因为一部电影所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艺:一个优秀的导演、演员、甚至编剧都有可能被观众所熟知,但像你所从事的这种纯幕后工作,可能鲜有机会被大家所认知与了解,你是否存在或曾经存在一些心理上的落差? 马:这个问题是经常在我们行里被提及的话题,有很多幕后工作非常重要与辛苦,但真正在台前挥手的基本只是知名的演员和导演,特别是演员。我也抱着好玩儿的心态受主创之邀走过红地毯,但走过一次之后我就觉得这种经历是不真实的,与我的生活无关,所以不会产生所谓的落差。 除了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属于自己的爱好与圈子,马平也不例外。 艺:生活中的马平是一种什么生活状态?(兴趣、朋友圈等等) 马:能够尝试的有意思的事情我可能都会尝试,从小到大一直延续的爱好有三个,一个是足球,一个是桥牌,还有就是背包旅游。我们从一毕业就组建了一支球队,我算是其中比较小的,一起踢了十几年。虽然我是学理工科出身的,但是我的朋友圈子里纯粹做技术的很少,在中国的教育系统下培养出来的大多数理工科学生,我慢慢发现和他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视角、对世界的看法都不太一样。当我进入影视后期制作之后,不敢说自己成为了一个艺术工作者,但是我学会了用艺术的角度去看待世界,在这个过程中感到视野变得更开阔,也很放松,希望追求一种心灵的自由,我想自己现在还在这条路上向前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