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视觉:借用别人的话,从《雾:2011》这件作品中看到了荒诞,这与你之前的创作大不相同,这是否也意味着,随着时间的变化,个人知识的增加,对于雾的认知会更加清晰,呈现也将更加不一样。 李铁军:一定是不一样的,从我对艺术初衷的理解或者是社会分工方面对艺术的概定来说,艺术就是不同的,如果相同就没有意义了。跟别人一样了(照抄的无意识的)我宁肯不活,即便是自己的以前的作品我也在避免重复,所以现在才会有荒诞元素在里面出现。荒诞其实更多的是我所持有的艺术的批判态度,但批判谁呢?批判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固步自封的思想,也在开示观众,与时代对话。这件作品准确来讲叫装置剧,首先是一件装置作品,我在其中加入了荒诞的元素,但并非是演出的舞台剧,只是把剧的成分加进去,让它把时间延续,使内容带有喜剧效果。在做这个实验性装置的时候,我作为一个纯粹的视觉艺术家,把这些可利用的元素添加进我的作品当中。比如说特型演员的加入,这是一个非常直接的把剧的元素加进来。作品里面的场次分配,也是剧的元素,最后参与者与观看者的关系,实际也是我作品的一部分,这样就有了剧场效果,荒诞性在讲演者最后的结束语“这不是讲演,是艺术”。这就给观众造成了疑惑,不是讲演,是艺术,那你刚才讲的是什么?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及最后王建民(现代著名诗人王建民)上来之后说的“还是20多年前的那场雾”也会给人造成疑惑。这里面其实是一个错位,他讲的还是20多年前,我知道这个人是真人,但是他已经变化了,我一直是有这样一种感慨,但说的这句话实际只是一句台词而已,他的出场是一个表演者,造成“物是人非”的效果。 新视觉:既使是在表演现场的观众,看了这些之后也会产生疑惑,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存在?你们是否真的在20年前碰到一场雾,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由那场雾引发了你对于雾这一系列的作品的创作? 李铁军:的确有那么一场雾,我们在雾里聊了好多。我那个时候29岁,聊的那个内容都是跟当时的社会,跟新信息有关,工业革命之后浪潮的关系等等。 新视觉:那个时候还是很理想化的。 李铁军:很理想化,那个时候就有一个感觉, 新视觉:如果不是由艺术家本人去解读的话,我想既使是看完整场表演的观众也不会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你本身选择的就是一种戏剧的方式去完成作品,观众肯定就会被台词所误导,但是整个表演的时间又太短,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还分成三个部分,每一个部分之间又没有具体的明确的线索作为连接,有的可能就是弥漫现场的雾气,谁能去读懂艺术家作品背后真正隐藏的声音。 李铁军:实际我们一直都是用惯性思维来认识一件作品,当接触到作品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艺术家什么意思,而完全忘了自己的感受是什么,每个人的感受语言是无法说的。实际你的感受过程就是一个结果。 新视觉:《雾:2011》实际这本身就是一个颠倒时空,颠覆常理,颠倒时间顺序的作品。 李铁军:刚才说到一个非常本质的问题,就是我们欣赏一件作品的时候,总是在试图去是解释,而忘了自己的感受。你进入的时候就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看这个世界,往往结果是失望的。我想这件作品如果谁去说什么都是存在的,一件好的作品应该是一万个人有一万中感觉。所有的作品永远只是完成了一半,另外的一半是读者、观赏者,观赏者根据个人的经验,来实现一件作品的完成性,这才是作品。 新视觉:如果解释的很清楚了就不叫作品,而是教科书。 李铁军:的确,我们很多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是最对的。 新视觉:把想象的空间留给观众,而不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这是没有任何意义,起不到一个引导和启发的作用。 李铁军:这件作品实际是在传达最近一段时间我认识后的结果,我就是一个实践者,其实作品通过媒体传播,实际也是希望别人能够看到艺术家的思想变化是与创作实践有直接关系的。不去创作,不去研究,不去琢磨,是无法领悟和深化拓展自我的知识和认知的。同时我在实验和创作中很享受这种体验所带给我的乐趣,感觉越来越自然和快乐。 新视觉:我们看到老师就如同是一个自我修行者,近年来每次看到您的作品都有精进。 李铁军:对。通过对自然雾的感受进入思想的认识到今天达到精神领域的思考,其实做艺术就是修行或者说苦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