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广州展]

艺术中国 | 时间:2009-10-16 14:57:29 | 文章来源:漓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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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美术馆,先到贵宾厅休息。先生还是在摸他的肩膀,而且疼痛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他说回去以后要弄一点云南白药止痛。蒋悦副馆长知道了这个情况,从办公室找来了红花油,请随行的邢成为先生按摩。这个邢成,据说是少林寺来的,武功高强,一般三五个人不能近他的身。

         经过邢成的一阵推拿,先生肩膀的疼痛大为减轻。稍作休息后,我们一起到美术馆二楼的展厅内转了一圈,看了布展的大致情况,先生表示很满意。

         在回到贵宾室的过道里,先生看到墙上挂着廖冰兄的展览海报,问还有没有,蒋悦说有,先生说送我一张。回到贵宾室,先生接受了《信息时报》记者张鹏的采访。结束后,张鹏又采访了我。

         记者主要想了解我对先生和先生作品的看法,以及这次展览的特点等等,下面是这次采访的录音记录:

         我认为黄永玉先生有时候也希望别人对他有一种认同感,好奇感。这种满足的感觉对他来说不亚于别人对他的画的赞赏。确实他的文学作品与当代文学也是一种吻合,他在散文、小说、诗歌上的智慧对我们有很多启示。

         他是一位具有多样性的艺术家。有时候看他是很个性化的,很愉快的。在行为方式上,有时又是反常理的,是常人不能接受的。但有时候他又是非常通情达理的,深沉的,可爱的。他在讲一些故事的时候,你会感觉到这个老头很天真,很浪漫;在他讲的这些故事后面隐喻着一些深刻的东西,他并不想直接反映这些深刻的东西,如果你理解,你会感受到深刻的内涵;如果你不能理解,那也能从开怀大笑中获得一种乐趣。他的这种多样性的性格,与他知之甚少的,或交往不多的人,或一般交往的人是很难把握的。而我们和他经常在一起的人,对他的喜怒哀乐是比较了解的。我们有一种习惯性的适应。他的经历,他的学养,他的个性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可知性。我认为这种独特的性格是他的特色。对于黄老来说,我们很难做到知根知底。当然大的原则性问题,我们可以把握;那些是常规的,怪异的,也可以感受。但那些细微的差别是更具体的和复杂的,认识和把握有一定的困难。

         黄永玉先生的艺术,可以说在中国美术界里具有重要的地位,他的绘画的主要特点和他的人一样也是具有多样性,很难用几句话概括他的绘画的特点和成就。他涉及的领域比较广泛,比如说他在版画内的成就,因为有一系列代表作,其地位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其他数量最多的是水墨画,还有油画、雕塑、设计等等,很难从几个方面用简单的话说清。如果将它分开来谈,水墨画创作可以放在中国画里面,过去,有人提出,黄先生画的不是中国画,黄先生自己也说,谁说我的画是中国画,我跟谁急。这里有一个概念的问题,他用他的表达方式拒绝了别人的概念。在绘画中,他把要表达的东西很清晰地表达出来了,他已经很满足了,他不在乎别人怎样说。如果纠缠于一些概念的问题,很难说清楚。他的水墨画有几个特点:

         一是他创造了一种独特的语言方式。二是他的画面有其独特的构成方式。三是题材多样。四是画面中有很丰富而有趣的题跋。五是作品表达了一种文学性。

         这次展览会里还有油画、雕塑、设计等作品,尽管每一个艺术种类之间有差异性,但有一种共同的东西--用他湘西的资源,如用麻袋片等,这种自由朴实的方式是与他的艺术特点相吻合的。他画的猴跟其他人不一样,很自由,抓住了猴的基本特点。要比社会上所谓的"猴王"好得多。

         这次展览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是有一些大幅的作品。这些作品是值得关注的。中国绘画是以幅面小为特点,近年来由于经济的发展,室内空间的扩大,也为大幅作品的产生创造了可能,所以,大幅面的创作越来越大。黄老的这一批大幅作品在中国画里可算是巨幅作品了,基本上都是他75岁以后所作。在中国人的观念里,75岁是进入老年阶段了,可是,黄先生的艺术心态是年轻的。他画这么大的画,有他几十年艺术素养和艺术功底的积累,以深厚的功力来把握这么大的画面。这种宏观的把握与局部的处理,以及整体的构思等等,我认为都是值得去慢慢品味的。

         他的创作过程、结果,他自己的说明和别人的感受,这是两回事,往往很难说清楚他的创作过程是怎么回事,即使他是回答你了,与真实的创作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比如说一个写小说的,你问他为什么写这部小说,他也很难说清。正像面对具体作品的时候,我的看法与别人都不同,各人都有不同的感受。

         采访结束之后,先生坐在贵宾厅休息了一会儿。接下来没有安排什么活动,这个老头是闲不住的,一闲下来就想找点事做。先生看到茶几下面散放了很多卵形石子,觉得很有趣,从中寻找一些形状特别的石头,根据其形状特点,在上面或画动物,或画人物。这些石子并非什么奇形怪石,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石头,先生寥寥几笔勾画后,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或动物形象便出现在我们面前。先生是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信手拈来尽能入画,他的童真心态和那丰富而不拘一格的想象力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这也是人们喜欢他和他的作品的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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