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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丁武一起梦回唐朝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06-30 09:33:36 | 文章来源: 时代周报

特约记者 河西 发自上海

6月3日,上海,“光辉岁月”演唱会上,继“怒放”之后,唐朝乐队又一次在上海的舞台上灿然绽放。那在“在天空和太阳之间穿行”的飞翔鸟姿态,曾经默默地远离我们,如今,经历过岁月风雨的洗礼,却依旧如年轻时那样耀眼夺目。

排山倒海的吉他、沧桑胜于高亢的嗓音、理想、眼泪与激情,在这里痛快地燃烧。和他们一起用摇滚的名义唱出所有被侮辱被损害的人们的心声:“起来,饥寒交迫的人们;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国际歌》

不需要沉沦

采访唐朝乐队的灵魂人物丁武的时候,对于那些陈年往事,他总是以淡然的方式回答:“还行吧,那时候还小,跟着爸妈去的,也不觉得,就跟着父母和部队下放,在大山里头。”

1962年12月30日,丁武出生于一个军人干部家庭,1968年,6岁的丁武随同父母下放东北。丁武回答很轻松,但那一定是一段难以磨灭的童年记忆。天寒地冻,那里离中国古代最著名的流放地宁古塔并不远。下放、牛棚,看着父母喂猪、种田和批斗,忍受出身优越的小伙伴的冷眼,都是题中应有之义。那时,他就读的是“五七”干校小学。

那时中国的文艺作品掰着指头数就那么几个。8岁的时候,丁武就学着唱样板戏,这或许就是之后《梦回唐朝》中那段经典京剧念白的灵感源头吧。

唐山大地震的时候,他在地震棚里第一次接触到吉他,这种来自西方的现代乐器极大地震动着这个年轻人的青春期荷尔蒙,他爱上了吉他,狂热地练琴,在他1978年考入就学的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里,琴友们和他一起听ACDC、Bob Dylan、Rolling Stone、Pink Floyd,懵懵懂懂地对摇滚有那么一点音乐上的认识。

1982年,丁武毕业后在北京132中任职美术老师。有一天,刘义军找一个歌舞团弹吉他的人,人没找着,却听说了丁武的大名。于是,他直接跑到丁武任教的132中学,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问他:“你是不是丁武?”

丁武瞅了瞅他,说:“我是。”

就这样,两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刘义军,后来成为唐朝乐队的首任吉他手,1992年被《SPIN》杂志评为“中国最伟大的吉他手”,以出神入化的吉他solo技惊四座,成为唐朝传奇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从组建中国第一支摇滚乐队不倒翁乐队、再到黑豹和唐朝,在辞去美术老师的工作之后,丁武组织了不下四支乐队,唐朝之前,都不稳定,基本上处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状态,

八十年代,理想主义风行,苦,也不觉得苦。那时候的生活,丁武一言以蔽之:“生活上还凑合吧,就是方便面吃得太多了。”

丁武说他父母刚开始还管着他,后来索性就不管了,随他去。那段艰苦而充满浪漫主义精神的生活,造就了后来的唐朝。1988年,美籍华人KAISER(郭怡广)和加州柏克莱大学的校友SARPO一起来北京上学,经人介绍,丁武和郭怡广相识,在回龙观的一个招待所里,丁武、KAISER和张炬一起商量他们将要组成的新乐队的名字,一番讨论之后,他们有了结论,这个名字就叫:唐朝。

1989年之后,KAISER 和SARPO回国,唐朝乐队暂时解散,心情抑郁的丁武去了新疆,他自己说是“玩去了,去旅游”,其实也是去散心。他去了他自己心目中的圣地:塔什库尔干。也许,就是在这里,他想通了一件事:不需要沉沦!

回北京,丁武找到张炬,还把原来在DADA乐队的赵年请进唐朝。到这时,唐朝又一次阵容齐整,旌旗招展,威风八面,可以出征杀敌了。

再见张炬

1990年,北京首都体育馆,“90现代音乐会”在这儿举行。全盛时期的唐朝甫一登场就引来尖叫连连,人们给震住了,他们唱出带有浓郁新疆气息的经典之作《太阳》:“太阳,你在哪里?太阳,你在哪里?”随着一声声的呐喊,观众沸腾了。而在观众席上,坐着一位台湾资深音乐人,之后,他把一纸合约送到了丁武的手上,这个人,名叫张培仁。

丁武否认《梦回唐朝》中的其它歌曲都是在44天的录音棚里憋出来的说法,他说:“当时比较完整的是两首歌( 《太阳》和《飞翔鸟》 ),但是有些动机已经出来了。至于44天之类的传闻都不确实,其实我们录音之前大部分的歌都已经写完,到棚里录音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点。”

《梦回唐朝》的顺利出版,加上1994年和“魔岩三杰”在香港红磡体育馆的演唱会—“摇滚中国乐势力”,令唐朝乐队攀上了自己事业的顶峰。但是他没有想到,之后的日子会带来那么多的苦涩,而不是甜蜜。

时隔一年,5月11日,丁武、张炬和一帮朋友聚餐,席间张炬说,他得去给人送点东西。出了饭馆大门,丁武看到张炬的摩托车倒在地上,他走上前去,把车子扶起来,感觉车子是如此沉重,当时,他的心里多少有一点不祥的预感。

张炬临走的时候,说:“回头见。”

可是丁武再见到他的时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在紫竹桥,车身银色的部分在车灯照射下分外闪亮。据目击者说,当时,张炬开着他那辆北京城少有的特大型黑色的“哈雷”摩托车,路经西郊紫竹立交桥头时,一辆满载着货物的东风140突然从桥下钻出,撞上张炬后逃逸了。如果司机不逃逸,如果早10分钟将他送至医院,张炬可能都不至于离开这个世界。那一天,离他的25岁生日还差6天。谈到张炬,他的声音低沉了:“是的,这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经历一个好朋友离我而去,那是第一次,之前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与张炬一同离去的,还有曾经的摇滚盛世。盗版横行,唱片公司开始亏钱,张培仁和魔岩公司终于选择了退出中国内地市场。唐朝沉寂了,那面曾经迎风招展的摇滚大旗,收藏在谁的心里?

没有知音我也无所谓

时代周报:在和田的时候,穷到讨饭吃,在性格上,你是不是一个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不计后果的人?

丁武:追求梦想的话,我觉得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年轻的时候不会去考虑什么结果。我那时候心态比较好,想去玩就去玩了,就是要追求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我们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过来的。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尽如人意和遗憾的地方。但是我想这些都是年轻人必须经历的过程。

时代周报:和张培仁怎么认识的?对张培仁、贾敏恕怎么评价?

丁武:因为我们乐队参加了“90现代音乐会”,就这么认识了张培仁,签约出了唱片。

张培仁、贾敏恕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当时他们很有远见地在北京创办了魔岩唱片,出了这么多好唱片,但是没想到最后出了盗版这样的事情,当然台湾也有十多年的时间出现盗版,呼吁、查,也没戏。最后他们退出了大陆市场,这是很遗憾的事情。

时代周报: 《梦回唐朝》之后的两张专辑《演义》和《浪漫骑士》,并没有获得特别大的成功,你觉得问题在什么地方?

丁武:这我分析不好。宣传、录音方面都有点问题,我其实都无所谓。也不是为了人家喜欢才写了那些歌,有知音就唱,没有知音我也无所谓。

时代周报:你刚才说你的音乐梦想还没有完全实现,那么你的音乐梦想是什么呢?

丁武:唐朝乐队热爱摇滚,被摇滚感动过,那我们就想用这一生来陪伴音乐,这一生能写多少歌就写多少歌,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让后来的一些年轻音乐人看到我们努力过成功过,也经历过挫折,能让他们更有信心去从事摇滚,能真做成一些事。现在一些音乐人兴趣太广、压力太大,承受力比较差,一碰到别人似是而非、断章取义的指责,可能就有点承受不住。自己想做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我觉得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把路走好,坦诚地做人,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不要理会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社会就有这样的现象,很多艺术家都是因为这样的问题放弃了艺术上的追求。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画画和做音乐,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能碰到好的合作伙伴,只要对艺术有共同语言的,就可以在一起合作,做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来。现在社会越来越娱乐化了,我们对太娱乐化的东西都敬而远之,尽量在主观上把握好自己要做的事,不要为这纷纷扰扰的世界所左右。

时代周报:现在不是一个重金属的年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像许巍那样做一些小小的调整?

丁武:没有想过。什么年代我也无所谓,我觉得什么时候都会是一个年代。当然我们现在做的一些音乐也不完全是重金属了,应该说我们的音乐风格在重金属的范围之内,但是还会加入许多新的元素,不能泛泛地说这就是一重金属。

重金属最辉煌的年代应该在80年代初,但我觉得这些概念都有些模糊。我想我们在做的是艺术摇滚吧,我觉得比较好的艺术摇滚吧,归根结底都是艺术品,千万不要为市场所左右,也不要说流行市场好就去做流行,庞克流行了,就去做庞克,重金属哪天又火了又去做重金属,那就太没有自己的坚持了,对自己也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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