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专辑
《老庄孙子》就是“老装孙子”
新京报:新专辑的名字叫《老庄孙子》,这个名字是有意让大家从字音上去旁解吗?
秋野:对。比方说中国人说话有很多中性词,在西方是没有的,西方只有yes和no,而中国会有很多中性词。比方问怎么样,回答可以是凑合、一般、还行、挺好的。形容这个人有风度,在西方说这个人有风度,或者没有风度,东方人一形容就是颇有风度,这个颇有还不如说没有风度,就变成了一种暧昧在里面,所以导致了做事是模棱两可,很多中间阶段实际上是在混。我在博客上聊关于中性文化,什么叫中性文化,就是是非是混淆的,是没有的。这种人是没有立场的。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是没有立场的话,结果会怎么样?我们会变成逆来顺受,我们慢慢变成奴才的生活方式,真的是。我们遇到问题我们不去问为什么了,存在就是合理的。当强盗拿着刀来你这的时候,把钱掏出来,你也说存在就是合理的,只能让这些人更猖狂。我不太喜欢儒家的这种东西。我觉得仁爱这个东西是对的,但是不意味着没有立场。这个仁爱的对立面是什么,我们要克服的是它那个东西,如果没有它的对立面,我觉得仁爱也不需要有。我们本身就那样,我们本来就有仁爱,我们何必强调仁爱呢?西方的这种教育方式,就是要人知道尊重别人,所以他们不用去谈什么仁爱,他们本来就有。
新京报:中国人谈“仁爱”和摇滚乐说的“和平与爱”完全不是一个范畴的。
秋野:中国人的仁爱更多的是被统治者利用的。
谈乐队
日子压扁再颠倒过就是子曰
新京报:你当年那些乐队,子曰的风格能保留到现在算是挺罕见的了。
秋野:因为我们不靠音乐吃饭,我们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如果把生活完全交给这个乐队了,那我们也扛不到今天。所以我们大家现在都教课。这么多年都是带学生,等于是培养人才。教学生,学生会给你学费,我们是靠教学来维持。
新京报:那么16年前刚建乐队的时候,“子曰”到底是哪个子?
秋野:就是日子的子。其实子曰反过来就是日子,我们现在讲的这个呢,把日子过成段子,把它压扁,颠倒着活着,这就是子曰,所以才有了子曰音乐。但是过去呢,刚成立乐队的时候,那时候还有一些愤青,子就是说孔子啊,圣人啊,古人吧,反正对历史都有一些贡献,被我们传承的一些东西,我们都称子嘛;但是我们后辈也为子,比方说儿子、孙子、小子,甚至于痞子,凡是带子的。后边那个曰是个动词,就是我们都有权利,我们也同样都有能力去表达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去表达我们的感受。那时候对子曰是这么理解的。而且子里面还包括生命的两种本体结合产生新的生命,卵子啊精子啊,那时候是从这个角度考虑的。现在我觉得可能会成熟一点,或者说坏一点,就是把日子过成段子,压扁再颠倒着活着,就是子曰。
新京报:现在别人看你会觉得你比较像道家比较传统,包括你的穿着,你的歌好像还有一点愤怒在。
秋野:我们老说道家,但不是说道法自然。为什么要道法自然?因为自然里面本身就含有喜怒哀乐。我来这个世界上,是干吗来的?我不是来成佛的。我来这个世界上就是认识这个世界,然后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什么是“是”,什么是“非”,这是我来的意义。我在生活上可以没有愤怒,但是作为一个作品,它是有态度的。你要表达的是你的态度,你的是非,这是摇滚乐的功能。因为它有是非在里面,它表达的是这个世界,它不是流行音乐只表达个我的感情,爱啊怨啊。摇滚乐的功能具有社会的功能,里面有一种博爱精神,大爱精神,比如U2,我比较喜欢的这个乐队,从旋律到他们的歌词,包括他们对整个人类的关注,对自我生命的感悟,他们都是有的,摇滚乐应该是有这种东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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