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广慈和稀奇
接上了地气儿的生活让瞿广慈高度兴奋,他张开双臂拥抱这种生活。“他跟工厂来回掰扯,广州台湾香港一趟趟地去,事无巨细全部都管。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共同战斗,这次我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旁观者了。”向京说。为了经营稀奇,瞿广慈出差时回归了平民生活,乘普通舱,坐摩的,在路边沙县小吃或者牛肉饼店充饥。
除了银泰和798,位于市中心的朗园Village也给了稀奇很好的位置和条件,对方说,很希望你们品牌进来,我们肯定给最好的条件。太古地产在三里屯Village的一层给了稀奇一个展示亭,无偿使用一年,很多机构知道后惊讶极了。
瞿广慈和李冬莉被刺激得每一天都血脉贲张:新的店需要有新的产品,新的产品又需要开新的店来增加销售摊薄成本,新的店再需要更丰富的产品……有一天瞿广慈感叹:“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忙死了’。”
瞿广慈投入之深让向京吃惊,“这是他这辈子改变最大的一回,在上海师大艺术学院当院长助理的时候都不如这次。我在旁边看着,也挺感动的。其实他身体不是特别好,心脏、哮喘、鼻炎,血压也不稳定,在外面精神,回家就瘫了。”
有一天,瞿广慈开车去大兴找包装厂,开着开着他对李冬莉说:“不行了我要快死了。”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哮喘,“当时没带药,南城也买不到药,他们都吓坏了。”有一段时间瞿广慈经常拿着心脏病的药。
与工厂沟通是瞿广慈耗费精力最大的环节。一开始他把包放在东莞做,找的是为阿玛尼代工的大厂,请一个香港朋友代管。后来他发现东莞全是大企业,不接小单,别人代管质量也问题重重,稀奇还是要去找中小型企业。
春节后,稀奇一度想包下一个工厂,很快又发现不行,工厂主打电话来让稀奇解决员工的种种问题。”
从当艺术家自己动手掌控一切,到现在无法完全控制;从管理自己到管理十几个人的团队;从在工作室搞创作、跟朋友唱歌打球,到变得像个陀螺一样飞转,“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瞿广慈感叹。
瞿广慈变得易怒,2011年大半年里创作基本停滞。“那段时间经常是助手给他搭好了架子,他也做不出来。”有一天在工作室,向京问:“广慈,你以后就不做雕塑了吗?”
2011年底,稀奇的店已经开了4家,可产品出不来,质量问题也很多,作废了一堆包。经济上也颇有压力,本来计划投入200万,后来花了八百多万;宋庄的工作室大概要花八九百万;亲戚生病、朋友需要帮助,瞿广慈很焦虑:“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家里一年怎么要花那么多钱呢?”生性乐观的他一度想到失败,半夜惊出一身冷汗。
“后来我想好了一个底线就不焦虑了,1000万,这不光是钱,还有我们的生命和全部创造力,已经这么努力了如果还做不好,那就说明我们不行。”不过好几个做国际大牌子的朋友都说稀奇能行,瞿广慈说,“我相信他们的判断力。”
做包浪费了3个月之后,瞿广慈深觉一定要自己来管,深入了解生产是怎么回事。2012年春节,他回上海歇了几天,初六就出门了,再一次到广州地毯式搜寻工厂和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