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这次30年前的他太精彩了,一再让我们惊讶旧作放在出身地上海展出,是对自己过往岁月的一种记忆吗?
陈:没有。这是北京今日美术馆搞的一个系列计划,把一些老同志的话都翻成版画,有很好的技术,翻出来的效果很好。又受到上海这边画廊的邀请,就拿到上海展了。
记者:30年过去了,西藏发生了很多变化,不论是从景观还是文化上,西藏甚至成了旅游热点区,你怎么看现在的西藏。
陈:我都不敢去。一个插队的地方不敢去,怕太动感情,四十年年没去了。二是西藏不敢去,怕与记忆对不上号,这是个自私的念头。西藏肯定有变化,肯定比原来要好,可是我是要找原来那条破街、那种感觉,现在肯定找不到了。
记者:那你看到影视里有关西藏的影像会有感触吗?
陈:现在不大有感触了。早年会有,刚到纽约时看到西藏会想念。
记者:西藏在你心中是怎样的地位?
陈:如果没有人喜欢我的那些画,它会在我心中很重要。现在被说的太多了,我不大想这些事情,都是别人在问我。
记者:是因为被过度阐释、演绎了吗?
陈:大概有点这样的意思,它其实是个很私人的事情,但现在好像变成舆论了,讲起我就要讲起西藏组画,我也办法。
记者:作为上海人,对世博会有什么看法吗?
陈:没什么兴趣,倒不是对这次没兴趣,一贯没有。我只对巴黎铁塔有兴趣,因为那是为世博会造的,我很怕一个庞大建筑里的各种摊位。当然对上海市民而言,总是件高兴的事情,就跟奥运在北京办一样。我平时对贸易、体育本身就没什么兴趣,所以很对这些事情难有兴奋感,如果上海来个文艺复兴的展览、我会有兴趣。
记者:那如何看现在的上海呢?这几十年上海的变化大吗?
陈:过度发展了。旧上海付出的代价太大,一部分的肌理已经不复存在了,皮挖肉,大整容啊,上海越来越越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城市,向国际靠拢,市中心的人都被赶走了,每个城市都这样,市民被边缘化。这种城市改造是官员对于曼哈顿的想象、对九龙中环的想象,但牺牲的是城市美学、历史感,变得不伦不类。但是作为一个现代城市,它比北京好,还有地方散步,有市民感。北京的帝王气没有了、现代感也没有,但它有活力,上海的经济有活力、文化没活力。
记者:那这几十年,上海的城市的文化基因和市民的个性基因有变化吗
陈:基本上被掐掉了。建国后上海是个被严格控制的城市,现在上海既左又平庸,上海已经被毁掉了。
记者: 作为一个上海人,你觉得自己的性格里有上海人的特质吗
陈:有啊。以前的上海人很泼辣的,动不动上来就骂娘打架,现在的上海人完全不像这个样子,我小时候满街都是流氓,杜月笙的传统还在,很阳刚。
记者:就像周立波的段子里说的,不爽了就说“做特拟”
记者:你觉得全国的这些城市,哪个比较开放
陈:一个都没有,最开放的还是北京,就城市建设来说,没有一个城市是成功的,都是劫难。就城市的活力而言,北京最有活力、广州、重庆也有活力,但是几个老城市被糟蹋掉了,尤其是殖民城市,上海天津武汉,包括一部分南京。他们是最早西化的一批城市,在景观和城市性格上都被糟蹋掉了。
记者:你怎么看待年轻这代,比如80后,他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有什么特性
陈:第二三代就是70后80后,现在00后也要起来了,他们正在改变中国,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就特性而言,我不能从整体上说,我所见到的那些,第一,那套意识形态、那套骗术在他们那里没有用。第二,他们的知识结构比我们正常多了,第三,在少量的个案中,非常有见地,当然其中最突出就是韩寒,他太精彩了,一再让我们惊讶,在很大的问题上他的位置非常对。
最近忙什么?
陈:一直在画画,画画让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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