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我没有素描基础
“我们的油画是‘山寨’的‘山寨’”。”陈丹青昨天在原曲画廊为之举办的版画展上如此说。
中国油画是“山寨”
当一身“黑”的陈丹青出现在画廊,立即被包围,像明星似地不断“被合影”。他告诉记者去年底忙着写他的新书《外国音乐在外国》。这本书是过去写的《音乐笔记》的新版,添了4篇文章,4万字。封面是自己画的。最近在北京和忻东旺一起画画,忻东旺有个非常好的天窗画室。
昨天的画展展示了以陈丹青代表作《西藏组画》以及相关速写、草图制成的38幅版画。《西藏组画》被认为是“文革”结束后,中国油画走出单一的原苏联模式的重要标志。记者问陈丹青:“你曾发表观点认为亚洲文化是‘盗版’文化,那你怎么看中国油画呢?”“那就更是如此了,确切地说是‘山寨’的‘山寨’。上世纪50年代后曾成为中国油画规范的苏联画家马克西莫夫是‘山寨’俄罗斯油画,俄罗斯油画是‘山寨’欧洲的,陈逸飞的老师俞云阶是‘山寨’马克西莫夫的,而我连直接 ‘山寨’都没资格,是间接‘山寨’。”
素描非金科玉律
“我有时候真想写本《素描批判》。不好像现在那样把素描作为金科玉律。”陈丹青说,“素描在我国美术教育中有如此地位,与徐悲鸿有关。徐悲鸿好像说过,素描是一切绘画的基础。但如今徐悲鸿如果回来,到各大美院走一圈,恐怕要抱头鼠窜。素描变得像今天这样,完全是为了应试。它成为进美院的必过门槛。各种考前班都在教学生画石膏像。而在美院里,那些石膏像画得好的学生,二年级就逃出去教画石膏像赚钱……”
“我没有素描基础,不是照样画创作?中国传统绘画从来就不画素描,难道就是没基础了?想当年,我们一起画画的同学中,那些把大卫石膏像画得好得无与伦比的人,现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记者说,你反对素描比较有说服力,因为你被公认为写实高手。换别人,或许会被质疑是因为自己画不像才反对素描。但陈丹青说,他还是犹豫是否做出反对素描的呼吁,因为怕这样侵犯了别人饭碗。这就像外语考试,如果取消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丢掉饭碗。
找到画画的感觉
回国后陈丹青曾表示苦恼于找不到画画的感觉。但昨天他对记者说,早已找到画画的感觉,“现在手熟了。”但何时能找到到知青时代的创作激情和灵感还不知道。他笑称自己现在画画想法很简单,就是把人画像。经常画农民,去年画了些时装的模特儿。我问,画农民与时装模特,哪个更有感觉?他说,画农民就像画自己,因为曾经做过多年知青。画时尚新人,开始有些障碍,但画了几张后就感觉好了。“他们都好看。画起来都很开心。”
除了人,就是以书籍、画册和碑帖作为自己的描绘对象。摄影家朋友汪大刚送了他一套精印的上海博物馆藏《最善本淳化阁帖》,“灵得不得了!”陈丹青的上海话有着30年前的沪语的韵味。他夸奖起画廊办公室里悬挂的黄阿忠水墨《荷花》和韩巨良油画《火车》时,蹦出两个旧气十足的字:“懂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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