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古典情怀特别重的人
裴刚:目前的创作语言和方法还是能够表达你的想法的?
黎薇:很过瘾,精力太充沛了,就自己累自己。 用这种特别费时又费力的方法,还传达着一种当代的古典情怀,因为我是一个古典情怀特别重的人,应该能看得出来。
裴刚:你的雕塑语言中,有与西方中世纪教堂的门徒或者中国造像中供养人的某些暗合,似曾相识。
黎薇:还有“祭坛画”,那些“门徒”。
裴刚:特虔诚、悲悯的那种情怀,在他们的脸上,透着神圣的光芒。
黎薇:就是一种使命感。我觉得每一个生命的出生都有一种使命感。这个说起来可能有点酸,但就是这样。
裴刚:他是在那样一个环境里是带有宗教色彩的,你其实是在现实里,表达的是普通人的一种情感。
黎薇:我对我自己世界观的一种信仰,可以这样说,是我自己对我自己世界观的一种信仰。我相信我的存在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样说可能比较贴切。就是有点拧巴,有点分裂,又自卑有点自负的。
裴刚:我觉得你把自己说复杂了。
黎薇:我觉得是这样,可能我想得比较多。你觉得是什么?
裴刚:我觉得就是在现实里去找你所崇尚的东西,而且把它给固定下来,做在你的雕塑上面。本来是一个不断变化流淌的东西,你把它固定在雕塑上。
黎薇:也可以这么解释。另外,就是我做这些雕塑的时候还有一个情感,我很爱我身边的这些人。我是喜欢人的,我也爱身边的这些动物。我就是想让他们天天跟我在一起。因为我把它放在这儿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还跟我在一起,然后永远不老,永远都不会随着岁月的变化而变得面目全非,然后它永远以我特别喜欢的那种方式存在于我的生活中,这也是我当时要这么做的一个原因。我在做的时候就这么想的,这回你跑不了啦,你就永远跟我在一起了。说起来有点难受,我觉得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谁都不希望自己变成老人。我就是没法面对,当你坐在路边,你看到曾经你所熟悉的那些人都不在的时候,太可怕了,这怎么可能呢,根本就承受不了。就是随着变化,他们都走了。我说的走也不一定就是死亡了。
9月份的个展
裴刚:你好像在最近或者是在今年有一个个展是吗?
黎薇:目前有这个计划,但具体的时间,还在实施中。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应该是在9月份。
裴刚:个展大概会有多少件作品?
黎薇:估计应该会有10多件左右,这是最少的估计。
裴刚:就是最能表达你这一阶段想说的话?
黎薇:对。其实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达到我预期,我还在努力工作。其实件数越多越好,因为它一定要有一个大的量,才能得更热闹、更直接。
裴刚:还是在淘洗,把最直接、最干净、最利索那一部分的东西表达出来?
黎薇:对,我现在已经努力地淘到这么多了,然后我接着努力淘下去,一直淘。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能淘出什么样,肯定会有一些变化。其实我觉得我做每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辛苦。这个辛苦是心很辛苦,我要进入她们每一个人,我老感觉是这样的。然后我每次面对它的时候,在我眼里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裴刚:包括自己内心涌动的那些力量释放出来,还要把对方的东西拿进来的这种挣扎。
黎薇:对。当然身体也累,因为有时候一个姿势要画很长、很长时间,特别慢。其实我是一个急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