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通过对水墨形式的突破,运用抽象的形象直接达到了对形而上思想的追求。但是,现在看来,无论是西方现代主义抽象还是实验水墨,他们赋予了作品过多的主观意义,如果没有作者或者批评家的解码,观众就无法领悟二维画面上那厚重的形而上学意义。因此,中国实验水墨不仅没有超越西方现代主义抽象艺术的逻辑,反而为中国抽象艺术带来了同样的问题。反对者依然可以固执的说从中国艺术发展逻辑看来,实验水墨功不可没。确实如此!但是,请不要忘记艺术表面现象之下隐含的方法论问题。方法论是可以共享的哲学思维模式,而不是具体某一件作品的创作方法。从方法论层面来说,实验水墨依然只能在本土生效,它经不起国际比较和考量。进入二十一世纪,如果我们依然固执地埋头于本土化的理论创作,而不进行国际视野的比较,我们依旧只能成为国际文化中的被选择者。所以,中国抽象艺术要解决的问题依然是如何建立自己的方法论。但是一旦这个问题得到完美解决,中国抽象艺术就面临终结的危险。这就如同美国一旦建立起了抽象表现主义的合理逻辑,其后的解决方案则只有超越抽象表现主义才能成为可能。但是,极少主义无疑是一个失败的案例。当一切都转化为“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时,艺术就成为纯粹的视觉符号,其浅薄化的程度已经不能与前者相比。由此可见,在抽象艺术逻辑完成之后,后继者只能回到物质本身寻找答案。这也是抽象艺术的必然结果。因为抽象艺术在抛弃了形象后,虽然获得了达到理念的捷径,却同时失去了中间富有意味的过程。
实际上,中国抽象艺术方法论的建立在2003年3月“中国极多主义”展览和7月“念珠与笔触”展览中已经完成。在理论建设方面,高名潞的中国极多主义更为详细,他在2007年底提出的“意派”理论是对极多主义的进一步完善和发展。虽然栗宪庭将极多主义一类的艺术追述到1985年,但是,这个方法论的最终完成并呈现却是在2003年。这一时间点的设定依赖于艺术理论和艺术创作的互相关系,两者缺一不可。2005年左右再度兴起的抽象热并没有超越2003年极多主义的理论成果。极多主义或极繁主义为后来者设立了无法逾越顶点。这个顶点是什么呢?就是一种与中国文化最为契合的视觉符号,即极多主义找到了中国自己的抽象艺术方法论,并且这种方法论可以共享。极多主义的方法论也解决了困扰中国抽象艺术发展三十年来的问题。在一个潜在的西方语境中,艺术家使用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创作方法论。剩下的问题是,如何判断这个方法论的有效性?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第一,回到视觉本身, 第二,建立视觉经验与阐释之间的有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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