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膺 青山门外白云飞 240cm×100cm 纸本设色
文/顾丞峰
我并不看好当今中国画能够产生像“长安画派”那样的绘画流派。原因很简单:画派所赖以生长的土壤最主要的因素——“师承”和“地域性”,在当今社会土壤里都遭受了致命的冲击。地域性,在信息化泛滥的当代谈地域显得有些可笑;师承,在农业社会中的艺术教育缺少公共性,个人拜师求学、师徒手把手地教学,学生的绘画技能学习以老师的作品为典范,学习方式以作坊课徒式为主,那是画派产生的重要条件。20世纪的中国引进学院的教育系统后,非标准化的教学模式逐步消退,在师承方式上,点对点的师塾式被一种学院化的辐射式所取代。
中国传统水墨画特别讲究师承,传授的不仅仅是笔墨技法,更重要的是教师释放出人格魅力以及通过作品流露出的气息感染学生,正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当然老师必须要“言”的,张筱膺有幸,先后聆教方骏、王孟奇二位名师门下。二位当年“新文人画”的领军人物,人格、气质皆体现在他们的作品中,方骏作品之尖新轻巧、王孟奇画之奇崛闲散,皆似为其人写照,起码是他们形象的一个补充。
张筱膺 一庭风月(山水六屏) 133cm×33cm×6 纸本设色
二位之作品都偏“出世”,这方面张筱膺可谓得其精髓,不遑多让。应该说她的山水,得方先生作品的骨骼、气质更多;王先生的真传,只是隐在内里,偶露真容。其造景之熟稔以及气息传达之闲适,令人过目难忘,展卷而视,气息若兰,用这样的字样描述感受,并不为过。
唐李商隐在《韩冬郎既席为诗相送因成二绝》中有:“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之句。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本是自然而然之势,然雏凤清于老凤,并不是一个必然,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若贤于师,特别是名师,那是要付出艰苦努力的。在这个众人争先的社会里,要贤于师,哪怕是不负师名,更是要付出超于常人的努力。对于中国画家来说,张筱膺还很年轻,我看到了她所付出的努力,我也希望,她能够一以贯之,在未来的创作中不负师名。这也算是我对张筱膺作品的一个期待。
2014年3月于金陵月牙湖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