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
陈丹青先生的展览定为《归国十年》,这是个没有任何指向和立场的展览名字,这么说,并不表示陈先生没有立场,他的立场也许就隐含在展览期间将要展示的油画、素描作品之中。这些作品不是话语,至少不是公共话语,是陈先生自己私密的感受与表达。这种静默的力量不是我能靠文字言说的。这需要大家去看,去自己体味,我想陈丹青先生也会有其意,也不会多说自己的作品吧。
这个展览,我感受深的是“归国”“十年”,这在陈丹青先生与杨飞云先生讨论展览设想时,这两个概念就打动了我,所以我就说说这展览的“归国”、“十年”。
“归国”,一个看起来满怀眷恋与乡愁的词语,在一般人来讲是这样,而对于陈先生,我想它不是这样,它是话语表达以及话语环境的转换,它意味着转换的自由,说白了,就像是被流放或者是甘愿流放,米兰昆德拉在书中引捷克女作家薇拉•林哈托瓦的说法:走向对一切可能性开放的他方。这中开放性的找寻在陈丹青先生出国、回国以至教书、辞职以及个人表达中可见端倪。甚至包括陈先生在文化、公共以及艺术等领域多方面的精到研究,都可看作是这种不停寻找自我表达自由性、可能性的方式。陈丹青先生所言,绘画是自私的,非敞开性的。这种静默而内敛的自我表达方式也是保存其话语自由性的重要手段。并且,我觉得,陈丹青先生在绘画——这一自我语言体系里,同样会遇到自我感知与表达之间的不自由,基于这个原因才有更接近自我的表达努力,才有更多的内在而质深的绘画作品,才有一贯寻找的精神和力量。
“十年”,这让展览听起来像是在回顾。一幅幅作品的展现,意味着一个个记忆片段的重温与分享。这样的理解使得展览充满宏大的历史因素以及怀旧情结。然而,我想这不是一个展览的本意,如果陈丹青先生提及自己十年的话,可能会包含怀旧与历史,这次展览却重不在此。它是汇集陈丹青老师十年作品,并呈现其十年来的立场与自我表述。但展览其意重在未来,在自我表达方式对观者的影响,对绘画语言表达理念和实践的影响上,重在让我们看到以后要做的事上面。时间是可以作为审判者,但它也也有未来。油画院接下来将要做的《回到写生》、《回向原典》也是时间性很强的展览,展览包含留欧、留苏前辈以及当今艺术家的写生、临摹作品,将试图体现一脉相承的油画传统。这种看似总结性的展览却重不在总结、不在评判与庆功,它重在展览要言说的东西及展览结束后的未来。如此,才有川流不息,才有以后的一脉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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