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老夫妇与叶甫纳 “家春秋”系列,则是我到伦敦后,在异乡有了越发强烈的对自我身份归属的追问。我与他人有何不同?我不免想从父辈的历史中去寻找答案。于是回头审视自己的家庭,开始使用家庭相册里的照片。我通过特型化妆的方式,重新扮演每一个家庭成员的角色。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次感同身受的体验,那些生活在我身边的人们,曾以为我和他们非常不同, 但当我尝试融入当时的时间和情景下,却发现我们如此相似。他们的历史和我的切身经历如此不一,也提醒了我作为个体和我家族之间的关系——相互独立却有着微妙的共鸣。这些作品依然介于图片和录像之间,远看似乎是一张静态的老照片,仔细凝视后才能发现肖像们正在微微的眨眼,移动身体和诉说。影像里,家庭成员独白中夹杂着方言和沧桑语气的原音,和我夸张的唇语之间不能完全的契合,对我而言仿佛形成了如时代隔阂般奇特的诙谐感。也只有在这样的戏仿时,我终于有机会把虚构和事实, 暴露癖和偷窥癖, 表演者和旁观者混为一谈。 每个人都生活在历史中而不自觉。人们不但有记忆力,还如此轻易的学会了忘记,而那些不能忘记的图像就成为了一种后记忆。我认为后记忆不只是历史,也是一种想像和再创作。很庆幸我能在这些遗失光阴的碎片中,再次的易装,体验和找寻。我想通过对过去易容和表演——还原那些穿越了时代镶嵌着珠宝光彩的眼神,和含义模糊脆弱又复杂的动作,重新诠释每段集体和个人的历史,以及在历史潮流中,时代对个体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