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苗子夫妇与林风眠在香港 1992 年,黄苗子与古干在德国科隆博物馆举办了书法作品联展,这是该馆首次展出中国当代书法作品。同一年,苗子接受了在格里菲斯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的邀请,开始固定、长期地为高校学生讲授中国美术史,以及书法字画。又过了一段时间,在一些同住澳洲的汉学家、教授们的担保下,黄苗子偕夫人以“特殊才能人士”的身份,同时获得了在澳大利亚的永久居留权。随着黄苗子的字画在市场上流传开来,一家人的经济状况也在逐步得到改善,他们先是买了处较小的花园洋房,两三年后,又搬进了一处包括花园在内,总面积近千平米的住宅。黄苗子夫妇将一处游戏间改成了俩人的工作室,在里面摆放了两张书桌,两张大画案;游戏间足有三四十平米,敞亮的落地玻璃门正对着室外的游泳池。住宅面积大,日常清理就成了个大问题。每逢礼拜六,郁风总是督促全家人齐上阵,安排大威用铡草机铡草,黄苗子去搂落叶、拔杂草……黄苗子心中不乐意,便在口中嘟囔: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安排我干这些?郁风有时便说,你也活动活动嘛,对身体有好处。黄苗子在多数情况下也总是妥协。这里是布里斯班,属亚热带,一年四季花草茂盛;若逢春天(北京正值深秋),他们会带足食物、水,驱车前往新农场公园观赏花木。有种玫瑰木,可以长到12 米高,春天时布满了漏斗形的紫色花朵,风过时清香遍野、落英遍地。祖孙三代在树下拍照、游戏、画速写,其乐融融。在自家的花园里,黄苗子他们则栽下了许多江南的竹子。透过工作室的玻璃窗,时常能见到乌鸦、白花鸟在院子里逗留徘徊,或者干脆用尖硬的喙在窗上敲击致意。黄苗子很喜欢这样的时刻,便拿了些花生之类去引逗这些飞鸟,鸟儿们也争抢得不亦乐乎。邻居家养着一只大白鹦鹉,郁风希望能把鹦鹉也给吸引过来,却总是不能如愿。老俩口来到澳洲后,每年都要找机会出游一两次;每去一个地方,他们一定会光顾当地的博物馆、艺术馆,并调侃“饱了眼累了腿”。十九岁到上海后,口袋如有几文钱,就有机会探西子, 游虎丘,访金、焦,问孝陵。中年入川,也亲历过蜀中峻美山川。……六七十岁后,终于有机会乐游扶桑,飞渡北美,小访欧、非,栖息袋鼠之国……足迹所及,心胸豁然。(《雪泥爪印》小记)除去在澳洲结识的一些学者朋友,有时候,黄苗子他们在布里斯班的住宅也会迎来一位身披袈裟的神秘访客。台湾的星云法师在布利斯班中天寺设有道场,他每次过来,必定会邀请黄苗子过去,有时也会来到苗子家中,一起谈道论史。星云健谈,经常和苗子相互取笑:我们都是胖子。黄苗子不信教,却爱和人论教,曾经用小楷仔细抄写过好几遍《道德经》;中天寺的许多匾额正是出自黄苗子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