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国

和父亲首次同台

艺术中国 | 时间: 2011-03-22 16:59:38 | 出版社: 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昆曲的身段,都是配合着唱的,边唱边做,彷佛在替唱词加注解。我看到传茗教葆玖使的南派的身段,有的地方也有他的用意,也是照着曲文的意义来做的,我又何尝不可以加以采用呢?我对演技方面,向来不分派别,不立门户。只要合乎剧情做来好看,北派我要学,南派我也吸收。所以近来我唱的《游园》,为了迁就葆玖,倒是有一点像《南北和》了。”

梅先生和我说:“看看父亲的话,好像也很平常,可真是做起来,决非易事。我毕竟当时青衣已经学了五、六年了,跟着《夏声戏校》实习演出也有三年了,对青衣身上已习惯了。第一次排时,父亲有点耐不住了,他说‘春香是贴(五旦)不能那样走,你那样和我差不多,不是台上两个杜丽娘了吗’接着他脱了上衣说:‘我给你走一个《闹学》春香的出场,你自己好好思考罢。’他给我走了一个完整的贴的出场,我说实在的,平时在家中,他也没有时间,那样实实在在地走一次,我真的看傻了,那种灵气,没法学。”

梅先生和我说:“你没见过,真是没法学。”我说:“可以想像,连筱老板,都说‘梅大爷身上没法学’”。那一年,正是建国第一年,梅兰芳正式发表了“移步不换形”的观点,梅兰芳语重心长地说:“因为京剧是一种古典艺术,有它千百年的传统,因此我们修改起来就得慎重,改要改得天衣无缝,让大家看不出一点痕迹来,不然的话,就一定会生硬、勉强,这样它所得到的效果也就变小了。俗话说:‘移步换形’,今天的戏剧改革工作却要做到‘移步’而不‘换形’。”说真的,这是今天现代化的社会里,各行各业都行得通的哲理。”

梅先生说:“我也经历过一些莫明其妙的演出,例如我和王琴生在苏州开明大戏院演的《四郎探母》,就非常奇特。“多情”的铁镜公主知道杨四郎要出关,居然冲到边关要抹脖子自尽,提出‘划清界线’鲜明立场的强烈要求。后来连演员和观众都感到十分滑稽和不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这种想法,也不是谁发明的,到现在还是不断地冒出来,最近张晶演的《四郎探母》“盗令”的肖太后,芙蓉草、尚小云、吴富琴、魏莲芳的影子几乎没有了,连她们天津的杨荣环的影子也没有了,像个外国人。她在实践史坦尼的理论,尽管史坦尼拉夫斯说过看了梅兰芳的指法,他的一百个学生的手都可以剁掉了。这是他对京剧虚拟程式的钦佩,可是他也曾说过,他的学生表演‘失恋’的情绪,最合适的方法是趴在舞台上用嘴去啃地板。

当前,真正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对传统的不尊重,甚至背叛,而不是西方流行的入侵,我们长期以来并没有体系化、成型有序的京剧美学理论的表述。几十年来的指导理论全是西方戏剧观点,都是用它来表述,解释中国戏剧的内涵和本质,这无可避免地影响了中国京剧的发展。

我和梅先生说:“您最近在全国政协的关于强化继承传统,发扬流派的提案,已经得到中国戏曲学院领导的重视。只要真正创建、不断完善和谐社会,建全法制社会。我们京剧一定会慢慢回到“移步不换形”的真理上来的,我在中国戏曲学院已经感觉到了,不管我们看不看得到,一定有希望的。”

梅先生笑着点点头。

他们父子合作《游园惊梦》,三天演完后,在中国大戏院这一期中,又演了五次,一共八次。大轴《游园惊梦》不变,前面老生、武生戏不断翻花样,这就是梅兰芳对梅先生的期望,梅兰芳对昆曲的态度,梅兰芳剧团对市场的把握和策略,是综合性的,行之有效的。

1  2  


下一页谭梅渊源上一页和父亲首次同台
打印文章    收 藏    欢迎访问艺术中国论坛 >>
发表评论
用户名 密码

 

第三章